吴伟伟也没好到哪儿去,他崴过的那只脚被死尸抓过,染了尸毒,本来就没好透彻,现在又添新伤。
见他陈哥一上岸就东张西望,便单脚蹦跳过去,说:“李鸿羽上岸后听说他小师叔去追人,脱下潜水服也跟着追去了。”
“追人?”陈岭怕碰到伤口,脱潜水服的时候小心翼翼,“什么人?”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吴伟伟蹙眉,”当时情况混乱,李道玄说他看见了一个黑衣人,就跟着追了过去。”
陈岭想起了水下正在被毛僵纠缠的面具人,难道是同一个?
可为什么非得是李道玄亲自去抓呢?
一下子从湖底跑上来那么多死尸,他不留下坐镇,反而跑没了影儿,怎么想都觉得可疑。
陈岭转头看向江域:“那毛僵能打得过那个人吗?”
话音刚落,蓝湖中央发出一阵水声,毛僵拖着那人直接从水里钻了出来。
“是毛僵!”特调部里有谁突然吼了一嗓子。
原本被累得软趴趴的同事们全都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,手忙脚乱的找法器,找符纸。
那面具人的面具被毛僵坚硬的指甲扣掉一块儿,仍旧看不见被藏起来的长相。陈岭正寻思着要怎么把他的面具摘掉,异象突起,天上降下五雷,蓝湖和附近山林全被囊括其中。
湖水被雷电击得飞溅起来,大家不得不得往后退散,除了江域。
他不躲不避,脚尖踏上水面,如履平地般迅速逼近湖中央颤抖的一人一僵,抬手掐住了面具人的脖子。
面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邪,露在外面的半边嘴角恶毒的一勾,一把带着黑血的匕首刺入江域的腹部。
捏着匕首的手腕转动,恨不得把里面的肠子搅烂。
再是会术法又如何,毕竟是肉|体凡胎,肉身死了,留下几缕魂魄何足为惧?
“不知死活。”江域嘴里阴狠,掐着对方的手却微微松开,就在面具人以为自己成功将人杀死,伸手去抢夺男人手里的白琥时,他突然张大了嘴。
冰冷的看不见的阴气强硬的钻进他的嘴里,沿着咽喉侵入肺腑,钩子一样蛮狠地将他的三魂七魄全数从肉|身中拽了出去。
因为突降雷电的缘故,树木和蓝湖边上的草全都着了火,黑烟包裹了湖水四周。
谁也没看见背对着他们的江域做了什么,只看见那穿着黑衣的面具人突然跌进水里。而那毛僵自江域踏入湖中,掐住面具人的脖子起,就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,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里。
江域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部,衬衣破了口洞,好在没有血渗出来。
他指尖轻轻拂过,待伤口愈合他才一手拎着面具人,一手拽着魂魄走回岸边。
陈岭盯着魂魄的脸忘了反应,还是吴伟伟惊叫出声:“这,这他妈不是特调部的人吗!”
特调部人的闻言一震,迅速围过来,那张脸他们再熟悉不过,是瘦师兄。
“怎么会呢……”
“怎么不会!”有人骂道,“当初他被除名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!”
“除名?”陈岭看向说话的人。
“是因为他偷学邪术。”李鸿羽拨开人群走进来,伸手揭开面具人的面具。
瘦师兄死得狰狞,五官因为魂魄被强行抽出痛苦的扭曲着,李鸿羽沉痛的闭了闭眼睛,心里震惊,更多的是失望和愤怒。
“江道友。”李道玄出声,他一身狼狈,已然经历过异常恶战的模样。
他看了眼瘦师兄被丢在地上的尸体,眼神染上一丝怜悯,“是我特调部治人不严才会出现今天的事,他落到如今地步也是咎由自取,但我还是希望,江道友能将他的尸体和魂魄交由我们处理。”
“我听说,李组长发现可疑人物的踪迹追着离开。”陈岭问,“你发现的人就是瘦师兄?”
“我原本不确定他是谁,只是觉得身形相似……”李道玄神色灰暗,“却不想真是这不屑弟子。”
“那刚刚的五雷是李组长请下的?”那五雷来得过于巧合,恰好阻拦了大家入湖抓人的脚步。
“是我,当时我在山中遇见邪祟。”李道玄点到即止,没有说更多,情绪也还算平静,即便知道对方在质问自己也没有生气。
倒是特调部的人开始不耐,暴躁地推了下陈岭的肩膀:“你他妈的什么意思,怀疑我们组长跟那瘦猴是一伙的吗!”
“我就是随口一问,你何必激动。”陈岭不咸不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