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岭看着那两个字霸气的字,疑惑道:【你不用请示吗?】
这一次,老祖宗过了半分钟才回复过来:【不用】
陈岭挑眉,收起手机看向缩在病床上的女人,她的右边脸上蒙了一大块纱布,散发着浓烈的消毒水的气味。
“袁太太,你住院的事情需要通知你弟弟吗?”
提到弟弟两个字,袁太太崩溃的情绪有所好转,她定定地看向陈岭:“弟弟?对!联系我弟弟!”
袁太太转身去探床头的手机,手忙脚乱地翻出号码拨了出去。
袁先生站得近,听见手机里不停地响起嘟嘟声,最后提示无人接听。
袁太太怔忪几秒,重播过去,结果同之前一样。
她想起什么,背过身去,仿佛不想让袁永祥听见、看见,按下一串号码后,她小心翼翼地把电话贴到了耳朵上。
这一次通了,但对面的人并不是申明亮,从袁太太说话的口吻来看,对面的人应该是申明亮的朋友。
“明亮在不在你旁边?那你快去叫他……现在就去!马上!”
最后两个字破音了,可见袁太太有多惶恐,多不安。
袁永祥的手指在裤缝上摩擦几下,问:“明月,你刚给谁打的电话,不是明亮吗?”
袁太太噩梦惊醒般猛地转过身来,此时的她情绪已经平复很多,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。
她僵硬的勾了勾嘴唇,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:“明亮可能是在忙,手机静音了,我给他同事打的。”
袁永祥点点头,不再说什么。
很快,电话那头传来了申明亮的声音。
袁太太赶紧捂住听筒,转过身去,佝偻着背,小声说道:“明亮,有鬼,有鬼。”
对面的人似乎不信,袁太太蹙眉,声音也拔高了几度:“我没有骗你!我很害怕,你来陪姐姐两天好不好。”
陈岭抱着胳膊看向面带请求的袁太太的侧脸,看来姐弟俩的关系还不错。
袁太太说话时总是扯到脸上的伤,令其疼痛难忍,她快速地抱着电话又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。
袁永祥问:“明亮要过来?”
袁太太点点头,像是漂浮于无垠大海的人终于找到了救生艇,她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,情绪越发镇定:“是的,他说他马上过来。”
陈岭也不怕得罪人,反正不是自家亲戚或者朋友,好奇问道:“袁太太,最近家里发生这么多的事,你一件也没有告诉你弟弟吗?”
袁太太看了袁永祥一眼,回答道:“没有,神神鬼鬼的事情太虚幻,很多人都不信,我就没告诉他。”
陈岭哦了一声,声音很淡。
那语气令袁太太有些不舒服,她柳眉微蹙,掀开被子轻轻躺下,清冷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问:“永祥,你能留在这里陪着我,暂时别走吗?”
袁永祥面露难色:“可我公司还有急事,得马上赶回去。”
陈岭道:“我留下来吧。”
袁太太有些不满,拖着声音嗯了一声,算是答应。
袁永祥不是回公司,他临走前给陈岭发了条信息,说是想起家里有监控,想回去看看。
陈岭按灭了手机,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翻阅,注意力却始终停留在袁太太身上。
她的脸似乎疼得厉害,情绪非常焦躁,嘴里总是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吃痛声,放在被子里的手时不时就拿出手机看两眼。
陈岭猜,她应该是在等弟弟的消息。
合上报纸,陈岭毫不避讳的直接问道:“袁太太,我听袁先生讲,你跟你弟弟关系很好。”
袁太太把手机塞回枕头下,因为说话不方便,她只是不耐烦地随口应了一句。
陈岭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正要再说什么,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。
一名身材壮实,带着眼镜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,背后还跟着一个白胡子老道。
老道穿着黄色法袍,头顶扎着发髻,发髻上还插着一根简易的木头簪子,走起路来不疾不徐,颇有几分仙人姿态。
男人直直奔向病床,开口就是一句:“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