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一点很巧,刀刃插进身体的位置和上次的伤疤完全吻合,好像故意要撕开那道疤痕然后捅进心脏似的。
但没人有心思讨论这莫名的巧合,所有心内科的医生都在全力地抢救着纪泽霖。
柳怀焉虽然没有受伤也没有昏迷,但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将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。
他的身体和心理都负荷太重,完全靠着本能在继续坚持着。
坐在柳云佳的病床边,柳怀焉腰身深深弯着,像是被压弯的稻穗,再也直不起来一样。
他平生第一次产生恶毒的想法:如果纪泽霖死了就好了。
柳家所有不幸的源头,都来源于他和他那该死的纪家。
柳云佳的父母死在纪泽霖妹妹的手上,柳云佳的痛苦是纪泽霖给的,现在就连柳瓷,也是因为纪泽霖的合作项目到上海来,才会发生车祸。
他死了,说不定一切的不幸就可以全部结束了。
但柳怀焉更恨自己。
他没能保护母亲,更没能照顾好柳云佳,他同样罪不可赦。
恍神间,病床上的柳云佳突然动了一下。
柳怀焉连忙抬起头去看,她却没醒,只是嘴唇翁动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他俯下身,只听她声音虚弱。
“纪泽霖……”
第四十七章
听清柳云佳在梦魇中呓语的那个名字,柳怀焉浑身血液像是一瞬结了冰。
他不可置信地直起身,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。
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柳云佳会用那么委屈的声音,喊纪泽霖的名字?
难道在她的心底,对于这个柳家的仇人,其实还存有不舍和留恋吗!
不会的,柳云佳明明比任何人都恨纪泽霖,不可能对他还留有感情。
可……
柳怀焉的手攥得越来越紧,内心的两个声音各执一词,却不相上下。
他说服不了自己,却找不出一个理由能解释柳云佳的呓语。
突然,柳怀焉转身走出病房,而后狠狠一拳就砸在了墙上。
这一拳他用尽了力气,五指的关节在重力下磨破了皮,渗出血。
很疼,但没有心里疼。
沉默了半晌,柳怀焉做出决定。
等柳瓷和柳云佳醒了,他要立马带她们回伦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