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他偏偏没死。”温宣讽刺一笑:“他这个贱种一向命大,我当初还专门派过探子去查他和三皇兄之间的瓜葛,可你猜怎么着?”
“他把我派去大梁的探子全都尽数诛杀了。”温宣的目光中现出一抹杀意:“我便更加深知,他绝非是简单之人。可眼下我在夏国境内又实在是群狼环伺,我想让他做我的刀,就不能与他撕破脸。”
“你以为你不与他撕破脸,他就会真心待你了吗?”纹樱站起了身,情绪激动道:“你以为能掌控住温无虞这把刀,却殊不知,他或许哪一日就会反过来背刺你!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温宣也站起了身,声音里满是狠毒:“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他活,只是在我大业未成之前,留他有用罢了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就让他发挥完最后的作用。”纹樱一字一顿,咬牙切齿道——
“再将其,一举诛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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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边媚离世的事情,明显对温无虞造成了打击。
但第二日天色亮起之时,他却仍然只能装出一副无事发生之态。
越靠近夏国的京都,各方势力所派来的眼线就越多。
温无虞甚至没有悲伤的资格。
若不是桑飞语昨夜见过他那副脆弱无比的模样,只怕也要以为,温无虞真的与往常一般无二。
“世子,前方就是咱们夏国的京都了。”阿烟禀告道。
“嗯。”温无虞却只在马车里淡淡应了一声。
明明是阔别多年,才终于从异国回来,换做旁人恐怕早就激动无比。
但温无虞却像是与这些没有任何干系一样,对这里没有任何感情,面无波澜到毫无表情的程度。
他在夏国唯一的牵挂之人,就是母亲边媚。
可昨晚就连边媚也离开了。
现下这京都之中,留下的人……都只想盼着他死。
名义上他是质子之约到期,终于能够解除屈辱回京。
实际上温无虞比谁都更加明白,这次回来只有一条路在等着他——
向死而生。
“待会儿进了京都之后,我会按照礼制,直奔宫中而去。”温无虞看向桑飞语道。
“这里比不得你们大梁京中,你若是跟着我,只会处处都是危险,也会很容易露出破绽,叫旁人看出身份。”他的声音很轻:“飞语,我会为你备下几个人,你在安全的地方,好好等着我。”
桑飞语隐隐有些不安:“温无虞,你这一去……需要多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