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一你别这么说,你听我解释。”顾云愈的语气实在有些着急,连青晨都能看出来与他平时淡然性格不同的急躁。
“我真的是想救林之湄,当我看到她的时候,好像看到我母亲的样子。
我能深深感觉到那种绝望,在等待中一点一点消耗自己生命的绝望。
我不想她为了等我父亲对她失去兴趣,一直等到死,太令人害怕了。
十一,真的如果我能想到一个完美的办法,我觉得对不会这么做,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杀你的面子,你一定要相信我。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青晨看到他是真的着急了,急忙安抚他。
知道顾云愈的童年没有那么幸福,青晨也不忍心再揭开他的伤口。
“这件事确实没有想的周全,你这样出来了,那姐该怎么办呢?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会怎么报复他?”
他深吸几口气,看见青晨不再为了这件事情而耿耿于怀,才缓缓地说:“刚才我带她一起下了山,她打的车走了,今天和楚强吵得很厉害,现在应该是去安慰他。”
“不会的,”青晨摇摇头,“媚姐绝对不会去找强哥。因为他太了解你父亲的个性了。我也希望他千万不要去,否则有了你今天这一出,对林之美和朱强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。”
青晨的猜测并没有错,在顾长孺离开宴会厅之后,一回到了书房,直接把那里砸了个稀巴烂。
多少年了他从没有这样生过这么大的气,自己长大成人的儿子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,承认给自己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。
虽然顾长孺没有当众介绍过林之湄的身份,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女人和自己同进同出,挽着自己的胳膊和自己靠得那么近。除了是情人关系,还能是什么别的关系吗?
这下林之湄和顾云愈触犯了他的底线,儿子他暂时动不得,但他绝不会让林之湄好过。
林之湄跟着顾云愈离开了半山别墅,下了车,他哪也不想去。
就近找了一家酒店,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洗了一把热水澡,然后躺进被子里安安稳稳的睡了起来。
这黑甜一觉足足睡了有二十多个小时,不知道这二十几个小时里,她和楚强的人生会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楚强回到家里有些失魂落魄,楚行刚看了他好几次,也没发觉,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他,“你穿着西装坐在屋子里不别扭?还不赶快脱下来洗洗澡,准备吃饭。”
催了他好几遍也没见动静,楚行刚忍不住拉了他一把,推着把他推着往浴室里。
进了浴室,楚强打开热水,从自己的头顶狠狠冲下去。
他终于按耐不住内心深处的痛苦,伸手摸上了自己的残肢。
一直以来他都刻意避免和自己的残肢接触,哪怕是带义肢的时候,他都不愿意去摸一摸。在他心里这个部位不是腿,而是一个畸形的碎片,坑坑洼洼地长在他的身体上。
一直以来他对林之湄的感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自卑,总觉得她是那样一个漂亮完美的女人,自己怎么样都配不上。他的容忍和恋慕多多少少因为这种自卑而被无限的放大了。
不管林之湄说出怎样伤害他的话,他都能像是打了强心针一样很快恢复过来。而在今天林之湄告诉了他一个事实,他这丑陋的伤疤只是因为她造成的。
楚强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,并且深深的塌陷下去,心上好像被挖出了一个大洞。
他觉得自己鼻子泛酸,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。眼睛干干涩涩,头上冲下最多的热水依然觉得眼睛干涩。
楚强不是一个轻易落泪的人,当初被车子撵断腿的时候他没有哭,父母双双去世的时候他没有哭,今天当他知道了这个残忍的真相时,他也哭不出来,可是他知道自己失去的东西远比眼泪来的重要得多。
楚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,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沉默寡言。脸上没什么表情,急匆匆地带好义肢要出门。
“去哪?不吃饭了。”楚行刚忙问。
楚强摇了摇头,“不吃了,今天一直没开店,我去看看。”
楚行刚拦不住他,只好由着他去。他大概也猜到今天弟弟和自己接了西装出门大概和林之湄有关,回来傻傻愣愣的,八成又是被她骂了一顿。
可他也明白自己现在是拦不住弟弟了,别人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。弟弟心里定有了一个念想,用十辆跑车都追不回来。
天已经黑了下来,平时这时候楚强是不会开店的。今天他也不想和任何人呆着,索性把店开了,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里面也好。
这里不少都是熟客,大家都知道这个时间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