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韫面对初宸的安慰,苦涩地笑了笑,面色还是很难看。
她很想告诉初宸,其实她并不介意季修礼说这些话。
但是怎么可能不介意呢?
可这么漠然的听着,连争辩都没有力气。
“他不会是季修礼说的那样,他是真的爱你。”
初宸眉眼也有几分动容,声音粗哑,“他为你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,不存在你……要给他任何的回报。”
初宸的软言安慰着,书韫的鼻子一酸,眼睛很快就变得模糊了。
本来一直都可以压抑着,都能平静的撑下去。
可为什么面对她的安慰,书韫忍受不住了呢?
好像就是这一瞬间,那种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,又愈演愈烈。
她胸口里缺失的那一处血肉,正在隐隐作痛,痛得书韫身体都失去了知觉。
眼泪就那么,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书韫的眼睛逐渐变得血红,天上飘摇着的细雨,沾湿了她的面容,对上初宸关切的眼神,她的喉咙哽了哽,仿佛有带刺的铁钩拉扯而过,呼吸间都是刺鼻的血腥气。
她不惧怕季修礼的冷言冷语,因为若不是在乎的人,根本是无法伤害到她的。
可偏偏所有隐忍已久的情绪,那些好不容易暂时忘记的绝望,又在这一刻轰然崩塌。
她的身形在废墟里,摇摇欲坠,头顶那阴沉沉的天空,仿佛要将她的身形压垮。
“初姐姐……”
“谢谢你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。”
她试图平复情绪,
胸腔却起伏得厉害,浑身战栗。
好像又回到那一天,同样是这样的下雨天。
天空阴沉而灰暗,宛如世界末日,让人心头压抑又紧张。
很多时候书韫都在想,为什么傅亦寒要为她挡抢呢?
他不是知道的吗?她本来就是得了脑癌的人,她死了也是无所谓。
可是他不一样。
每一次回忆起那天的场景,想起被他护在怀里的温暖和气息,她好似才是那个真正死去的人,身体的温度都被剥离,剩下的是一具傀儡。
初宸想说什么,最后什么都没说,递给了书韫一张纸。
一行人拜祭完了傅亦寒,初宸和陆弯弯他们都先走了,墨迟宴也先后离开。
墨迟宴倒是想留在这里等书韫,但他还要回去见墨夫人,这次墨夫人帮了他很多。
既然墨夫人不再反对他和书韫接近,他也不会排斥这个母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