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,尽管周围谁也没有,呦呦又再度涨红了脸,不好意思地将整个脑袋都埋进软绵绵的枕头里,咧开嘴一个人偷笑。
直到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两圈,她疯狂悸动的心脏才稍稍停歇。
并没有拉严的薄纱窗帘露出一条缝隙。
呦呦从被窝里伸出一双眼,期待又胆怯地望着那个方向。
在视线的尽头,是另一扇隐约透着光的窗户。
他在那一头。
这一晚的呦呦连空调都调低了好几度,仿佛是一只热锅上的虾,热腾腾的入睡了。
一轮明亮皎月下,月光铺满无数梦境。
然而在雍泽的梦里,却并没有这样的静谧美好。
夏日的晚霞如烈火灼灼,一路从天上烧到了人世间。
整个森林浸在能烧毁一切的地狱业火之中,他躺在地上,被人束住手脚缓缓拖走。
印刻在他眼底的,是少女惶然无措的模样。
第二天一早,呦呦一如往常准备和雍泽一起去上学。
“抱歉,顾小姐。”
给雍泽开车的长颈鹿司机歉然解释:
“小泽他好像有些急事要处理,这段时间可能不会来上学了,您要上学我可以送您……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
原本是因为她想和雍泽一起上学,所以才坐他家的车的,既然雍泽都不在,她怎么好意思还使唤雍泽家的司机呢?
只是……
平时就算有急事,他也会给她打电话的。
呦呦打开手机,只看到雍泽发来的简短消息:
【有点事,忙完再见】
“……”
不知是不是因为和昨天的温柔耐心有了对比,所以这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简短留言,看在呦呦眼里就格外的冷淡无情。
……就不能打电话说吗?
呦呦看着显示凌晨三点的消息时间,总觉得有点怪怪的。
不过世青赛在即,她也只在意了一会儿,没多久就被沉重的训练压力剥夺了所有的休息时间。
世青赛全称世界青年花样滑冰锦标赛,这一次并非是以往国内的比赛,而是一次登上世界舞台,与花滑强国的顶尖选手较量的机会。
而且每个国家参赛的名额有限,按照上一届国内的成绩,这一次有两个名额。
其中一个就有呦呦。
占着如此重要的一个名额,即将代表国家走出国门征战,虽说呦呦也是参加了国内的比赛综合得来的名额,但正因如此,如果自己失误,就相当于浪费了如此重要的名额。
这是一个很大的压力。
尤其呦呦又有着万众瞩目的家人。
顾启洲和郁澜就不用说了,早就在微博上给她骄傲地给她加油助威,爷爷顾鸿钧和奶奶更是早在赛季前就给她请了国外顶尖的教练,为了盯紧她的发育关,还有四五个营养师随时环绕着她。
这样密不透风的保护之下,呦呦虽然确实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鼓舞,但压力却越来越重。
偶尔做噩梦,她还会重回小时候的那些奇怪梦境。
梦里的她坏事做尽,嚣张恶毒,没有人喜欢她,她也敌视着所有人。
噩梦醒来,呦呦委屈得带着哭腔,打电话给姐姐问她要是没有拿到好名次大家还会不会喜欢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