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伏魔恶沼临近喀墨密林附近,阻挡部分低阶妖兽,且人烟罕至,大部分还是修炼者,也不知会造成何等的损失。
可即便是这样,根据三百亭的消息推测,北地的情况也不容乐观,城镇已空,营地撤退了将近千里,那里的妖兽实力格外强劲。
刚从灾地出来,徐年年就和邵存非坐上了前往蓬莱岛的云舟。只有她和小邵哥两人,钱自来没有跟着,留在了家中。
这几天来钱自来也里里外外,忙得脚打后脑勺,金先生由于白池在钱家,也没有收拾钱自来,反而越发做出父慈子孝的样子来,由于父亲的关爱太过明显,更让钱自来心虚愧疚,因此在家里的事上格外用心。
站在甲板之上,周身云海飘渺,徐年年一身碧色长裙,外面罩着深青色的斗篷,领口处白色绒毛随
风摇晃,兜帽将她的上半张脸遮的严严实实,只露出精致小巧的白皙下巴。
自从兽潮爆发,不止睿姣和邪龙,就连噬魂兽也突然变得格外虚弱,兽叔说,它明显感觉到一种开来自天地规则力量对它的压制,一直在禁锢着它的修为。
正如宋听天所说,徐年年早有预料,这种禁锢不仅打压着灵兽们,甚至打压着修炼者,而这种情况,并不特殊,并不是这次突然的爆发。
早在数万年前,早在远古众神叱咤
风云的时候,这种规则压制,就已经降临到了灵犀大陆所有人头上。
有人选择了离开,有人选择了留下,沧海桑田,在这数万年的时间之后,这种力量终于打破了岌岌可危的平衡,打破了前辈们牺牲换来的平衡。
临初大比又算什么,徐年年知道,小邵哥真正所面对的,是濒临毁灭的凌霄宝境。
可关于凌霄宝境的信息,实在是太少了。
“甲板上风大,还是回屋吧。”,邵存非走上前去,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。
徐年年摇摇头,向他展示自己的斗篷,表示没关系,“我在屋里待着好闷,出来透透气没事的。”
她在屋里待着也有些无趣,小邵哥如今没日没夜地在炼化斩天斧,这神器据金莫唤说,很是桀骜,徐年年也能理解,毕竟是从远古流传下来的神器,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。
传说这斩天斧乃是先天法器,毫无人工雕琢,材料根本不属于灵犀大陆上任何一种神石,在金莫唤之前,根本没有人用过它。神器出世,一斩云霄。
金莫唤这个名字,在千年以前,可以说比宋听天还要出名。
一掷千金,生性好赌,年纪轻轻就位列天墟境高手之列,手上又带着斩天斧这等虽不出名却举世无双的法器,在当时可谓风头正盛。
后有高人与之对战时,顿悟了金莫唤所用功法,乃是将自己此生运道与天地为赌,与天地下注,一生豪赌。此高人猜中金莫唤的功法后心神俱受震撼,可金莫唤却哈哈大笑,扬长而去。
此生豪赌,探一玄妙功法,竟敢与天地相赌。众人原以为金莫唤会是千年以来的破碎虚空第一人,却天有不测风云。
天妒英才,在世人眼中,金莫唤受万雷轰灭,死在了破碎虚空的前夜。而只有少数的几人知道,金莫唤在得到斩天斧后,就笃定要斩开升天之路,为灵犀大陆众人,寻求一丝突破。
金莫唤失败了,身上气运自此消散,身无钱财,修为尽散。心灰意冷的金莫唤自觉无法抗拒天地规则,将斩天斧弃在了一个小秘境中,却没想到在多年之后,竟然还有一个青年拿着斩天斧找上门来。
徐年年不知道小邵哥和金莫唤谈了什么,钱九娘调侃金先生,说他的眼睛里像是重新发了光。
小邵哥说,在他所知道前世记忆中,斩天斧发挥了极大的作用,可再多的东西却仿佛隔着一层雾,捉不到摸不清,正因如此,在炼化斩天斧这件事上,小邵哥展现出超常的紧迫感。
“宋听天说,这次临初大比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。”,邵存非突然笑道,“能让这个老妖怪如此担忧,也算是难得一见。”
徐年年看他神色轻松,不
由问道:“你不担心了么?”
邵存非低吟片刻,看着远处无垠的天际,点了点头,像是松了口气一般,他想了很多,却突然觉得自己是庸人自扰。
“没什么可担心的,不管有多困难,我都会完成它。年年,你看这天,它越怕,我就越有信心。”
想起脑海中仿佛是被故意遮挡住的记忆,邵存非眼中蓦然闪现出桀骜的神采,只有感受到畏惧,才会想方设法去阻止他。
他没什么好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