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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海的风吹拂过来。
海岛上金色砂砾轻轻滚动,茂密的枝叶也轻摇着发出簌簌声响。
碧蓝海面上波光粼动,模糊了水中那一轮皎洁的月。
穆莎挨在伊提斯身边,头发软软的蹭在伊提斯的雪白衣袍上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,希望自己能够平心静气的,把思路整理顺妥。
穆莎抬起头,抱怨道:“伊提斯先生,如果不是我知道您真的傻,我就要怀疑您是在故意套路我了。”
伊提斯脸上一阵怔松,他问:“我傻?”
他度过了这样漫长的岁月,一直是被人高高捧着的,还从来没有人敢说他傻。
而事实上,他也的确不傻,他比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要通透聪明,从不会被表象遮掩了耳目。
穆莎这一骂,就把他骂懵了。
穆莎歪了歪头,在伊提斯身上蹭了蹭。
她说:“您听信了洛蒙先生的爱情观,所以您觉得,爱是占有,是偏执,是伤害——所以,您不愿意爱我?”
伊提斯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“我希望,你永远不会受到伤害。”
“你不喜欢被占有,被困住,那么,我也希望你永远自由。”
伊提斯坐在沙滩上,用最平淡的语气和态度,说出了这样的话语。
他希望,这朵花拥有所有美好的东西,能够被宠着,被哄得高高兴兴。
而不是被揉捻摧折,哭泣着威胁他,说要碎给他看——他希望她永远不会碎掉,也永远不要再哭泣。
穆莎也不知道该哭该是该笑,她用力扯伊提斯的衣服,让他朝着自己看过来。
她问:“伊提斯先生,您要不要,听一听我的爱情观,再做一次判断?”
“你说。”伊提斯当然不会介意听她说话。
穆莎说有些紧张的捏住他的袖子,她说:
“我不太好意思直白地将‘爱’这个字说出口,所以,我接下来,会用‘喜欢’来代替。”
“伊提斯先生,我心有所倾,我正在喜欢一个人。”
“那个人对我很好很好,他偏爱我,为我倾覆原则。”
“如果他对别人也有所偏爱,也倾覆原则,我会为此感到生气和难过。”
“明明选择偏爱谁是他的自由,但我就是想要扼制他的这份自由,想要独自占有他的偏爱。”
“这就是我的独占欲。”
伊提斯摸着她的头,他抬起眼睛,望向那寥廓的海。
他清冷的银眸,在不看着他的花朵时,就只余下了万物无生的寂寥。
他淡淡地说道:“穆莎,选择偏爱谁,的确是我的自由。”
皎洁的月光铺洒在沙滩上。
神明那一头银白色的发丝,在这月下,如同清冷的冬雪。
伊提斯
握住了少女攥在衣服上,已经紧绷到关节泛白的手。
他说:“但也不是谁都能让我愿意去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