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渊里挣扎,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好,我不要。”
景辰熙一下子变了脸色,叶芷宁却再没看他一眼,对顾叔说了句抱歉,然后匆匆跑了。跑出来之后,她心里郁结难消,阳光刺眼,眼泪就那样猝不及防的落下来。
曾经她以为的磨难,她想着再苦再难,她跟容羿han也能挺过去。
可是现在,容羿han生死未卜,曾经阻碍过他们的仇恨,原来只是一场隐瞒。
她应该高兴的,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疼?
所有人都说为了她好,却什么事都瞒着她,把她当易碎的玻璃娃娃,他们自以为将她保护得很好,却屡屡让她受良心的谴责。
她到底有多坏,逼容羿han放弃仇恨,逼他在自己与他母亲中做选择,逼得他最后生死不明,原来这一切的一切,只来源亲人对她的爱,这爱该有多自私?
叶芷宁失魂落魄地向前走,并没有察觉到对街有一辆黑色低调的辉腾正缓缓跟着她的脚步,驾驶室里坐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,他的薄唇上翘,眼睛里迸射出犀利的光芒。
景辰熙匆匆追出来,左右张望了一下,就看见前方叶芷宁弯腰坐进出租车里,他快速跑过去,出租车却与自己擦肩而过,他追了一段路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出租车消失在眼前,他用力挥了一下拳头,咒骂了一句,匆匆奔向停车场开车出来。
因为太着急,他没有注意到对街停着的那辆辉腾,更没有注意到车里的男人已经摘下面具。
叶芷宁坐在出租车里,此时此刻,天大地大,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,司机问她,她就说:“你在城里转吧,我想起什么时候下车就什么时候下车。”
司机估计觉得她有毛病,看了她一眼,什么也没说,在城里转悠,一直到夜幕降临,灯火阑珊。
她的手机一遍一遍固执地响起,她没有接,忧伤的旋律充斥整个车厢,她沉默地看着窗外。
万家灯火,何处为家?
又转过一条街,司机有些不耐烦了,“小姐,你这样转下去要转到什么时候,我头都开晕了。”一直重复这几条路,虽说钱一分不少,还会因为路程增多,每一公里路都会涨价,但是还是让人有些受不了。
叶芷宁似乎没有听见,突然看到了慈恩画廊,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将她黯淡的眸照亮,指了指前面,她说:“师傅,你在前面把我放下吧。”
司机似乎觉得这个瘟神终于要下车了,生怕她会反悔似的,一脚踩上煞车,靠路边停车。“1082,谢谢。”
叶芷宁给了钱,然后缓缓走到慈恩画廊的落地窗外面,看着画廊里那对鹣鲽情深的夫妻,眼底湿热。20几年,换得相互扶持,他们的爱情来得太晚,却学会了珍惜,其实幸福并不晚。
叶芷宁痴痴地看着,他们曾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,即使叶荀对她始终不冷不淡,即使念慈恩很偶尔才会想起有一个她,只要他们的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,她就是满足的。
此时看到他们时不时目光痴缠着对方,她为念慈恩的爱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而感到高兴。然而想起自己,想起生死未卜的容羿han,她又黯然神伤。何时,她的爱情才能真正的守得云开见月明?
她想了想,还是没能迈进去,她刚转身,念慈恩回头去拿画笔,一眼就看到窗外那个落寞的身影,她叫了一声,“小叶子。”然后从叶荀身边跑开,急急冲到画廊外面,大声喊,“小叶子。”
叶芷宁听见了,脚步顿了顿,回过身来,念慈恩已经快步跑到她身边,她的容颜已不像20年前那样漂亮,反而刻上了岁月的痕迹,眼角的鱼尾纹,即使用再好的护肤品也遮挡不住,这就是她的母亲,曾经在她病重时,宁愿带她去住乞丐棚,也从不曾抛弃她的母亲。
突然她想拥抱她,也确实将她抱在怀里,喃喃道:“妈妈,我好累。”
念慈恩回抱住她,眼底湿润。她一直记得,三年前那个深夜,她接到叶芷宁的电话,她说自己很累。
第二天,她不顾叶荀的反对,乘早班飞机赶去新加坡。实际上,她觉得这个孩子就是太懂事,不懂得示弱。
她冷落的她那些年,如果她早一点向自己撒娇示弱,她会认识到自己这个母亲做得有多失败。“孩子,累了就回家,妈妈永远在这里等你。”
叶芷宁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,她埋在念慈恩怀里,哭得就像一个孩子。
眼泪滑落在念慈恩的脖子处,她只觉得那一片肌肤都被烫得痛了,听着她隐忍的哭声,她心疼得拥紧她,无声给她力量。
叶荀在画廊里,看着母女俩哭成一片,忍不住走出来,将两人拥进怀里,“好了,都别哭了,我们回家吧。”
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