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霁缓慢地眨动一下眼睫,他昨晚哭过太多次了,以至于此时的眼睛还有些微微红肿。
烟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紧闭的玻璃窗,莫名其妙的,时霁感觉自己像只被囚禁在了牢笼里的困兽。
他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,即使已经穿上了衣服,光是看领口处暴露出来的脖颈皮肤,上面附着的斑斑驳驳的红色吻痕,都能随即料想到被衣服遮住的一部分该是怎样的光景。
时霁双手一撑坐起来,垂下眼睫看了眼手腕上的镣铐,尺寸大小倒是刚刚好和他的手腕贴合,就像是主人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样。
想到这里,时霁没忍住扯动唇角,露出一抹苍白的笑。
谁又能知道,黎忱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一天。
他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太阳穴,目光下意识往身旁看,黎忱已经不见了,不过被褥床铺上残留的褶皱和余温都能证明他在这里待过。
时霁垂下手臂,他喉咙里干涩的不行,想要咽口唾沫湿润一下都办不到,时霁条件反射地打算下床,又在看到自己脚踝上的镣铐后,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他背靠着床头,长长叹出一口气,而后敛下眼睫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。
没过多久,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,时霁闻声抬头,门外的人随即打开门走进来,他甚至听到了开锁时发出的“啪嗒”声,听到这个,时霁没忍住冷笑一下。
把他拴着还不够,就连出门还要上锁。
黎忱那小子看起来是真的不想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。
下一秒,黎忱从门外走进来,他手里端着一个木盘,上边摆着一个瓷碗和一个玻璃杯,在看到床上坐着的时霁后,少年咧开嘴角笑了笑:“哥哥你醒了?”
和连衣服都没办法穿整齐的时霁比起来,他即使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短袖,平整到没有一丝褶皱的布料也能让时霁格外火大。
他微微偏过脑袋,故意不去理会黎忱,黎忱也不恼,他关上门后,笑眯眯走到时霁身边坐下。
“什么时候醒过来的?”黎忱问。
时霁眨了下眼睛,依旧没有回答。
黎忱一只手撑在床面,冷不丁朝时霁凑近几分,时霁条件反射往旁边一躲,睁大眼睛一脸警惕地盯着他。
黎忱愣了愣,随后他眼睫一颤,轻声问道:“哥哥在害怕我?”
时霁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握紧,和黎忱对视几秒后他又移开目光。
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一拳揍在黎忱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