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!今日义父将我送来您府上,姐姐说,你我大婚之前,我便在落玉斋先住下了!”
说罢,又直往尉迟越怀里钻。
尉迟越不明白,自己当年怎么就会被这么个女子弄得五迷三道。他厌恶地将烟儿一把推开。
“别碰我!”
烟儿到底是个弱女子,又怀着身孕,被这骠骑大将军猝不及防地用力一推,便惊惧地长大了眼睛往后倒去。
尉迟越冷眼看着她,却见烟儿被人一把扶住。
是沈宜秋。
她语带埋怨地说:“将军怎可如此对待烟儿?”
第五十一章
尉迟越看到沈宜秋,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笑意。
他上前为沈宜秋整理好鬓间的发丝,全然不顾烟儿还在场。
“宜秋,张神医可有来府上?”
“已到了约莫一个时辰。”沈宜秋看了眼烟儿,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“多谢将军体恤烟儿!”烟儿仿佛完全忘了刚刚所受的冷遇,又眼含秋波地迎上来,“姐姐方才已让张神医为我把过脉,还开了好些安胎的药物!”
尉迟越冷冷地扫了她一眼,握住沈宜秋的手:“宜秋,那是我特地为你请来的,你跟我去见见张神医,让他为你好生调理调理身体。”
“这……”沈宜秋话音未落,就被尉迟越牵着手带走了。
只剩烟儿留在原地,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,眼含阴郁狠辣之色,口中恨恨地低声斥道。
“沈宜秋!”
“我并无大碍。”沈宜秋不解地看着尉迟越,“前几日晕倒不过是因为受了风han。”
尉迟越正在与张五云交流沈宜秋的病情,闻言停下来,对她柔声说道:“防患于未然,总是好的。”
记忆中沈宜秋的咳血、病逝……那都想必是早已种下的病灶,他这次必须及早帮沈宜秋根除。
张五云也同样纳闷。
尉迟越几乎把沈宜秋形容成了一个缠绵病榻已久的膏肓之人,可眼前的将军夫人花容月貌、面色红润,加上自己方才已为她看诊两次,除了气血有些虚弱之外,确实是没有大碍。
然而张五云这个老江湖,见尉迟越这架势,深知今天不给沈宜秋多开些药的话,这位大将军势必跟他没完。所以只好老老实实地提起笔来写药方,都是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补药。
尉迟母听闻府上来了神医,一早就来等着让他给自己也把把脉,见状便不满道:“宜秋身体好得很,瞧你紧张得!要是以前呢,还可以让张神医帮着开几个生子的方子,给咱们尉迟府开枝散叶。现在烟儿肚子里已经有了,倒也不在急上了……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。
因为她那个平日里孝顺谦恭,从不在她面前有任何忤逆之态的儿子,竟然一脸冰霜地瞪着她!
“你……”尉迟母怯懦道,“你怎么这么看着我?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
“娘,”尉迟越的音调不高,却句句铿锵有力,“只有宜秋所出,才是我尉迟家的后人,您别弄错了。”
尉迟母闻言脸涨得通红,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:“这不是她自己肚子不争气吗!怎么?还容不下能生孩子的了!”
尉迟越正色道:“娘!烟儿之事我已恨不能杀了自己!此后若宜秋与我有孩子,那便是我尉迟家的后继之人,若没有,就只当我对不起列祖列宗,不能为尉迟家传继香火了!”
“不孝子!不孝子!”尉迟母气得直哆嗦,她狠狠地跺了跺脚,便带着侍女气呼呼地离开了。
尉迟越回过头,看到一脸愣怔的沈宜秋,马上换了温柔的语气:“宜秋,娘老糊涂了,你别跟她一般见识。”
张五云在一旁试探着问:“既如此,是否需要老朽为夫人再开几幅生子的方子?”
尉迟越摆了摆手:“不必。”
“我有宜秋,便已足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