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尉迟母愣了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。
她摘下腕处的佛珠,故作姿态道:“宜秋既已嫁入我家门,这……恐怕不妥。”
沈han霄看她眼中透着的轻松,内心有万般悲愤。
七年前沈宜秋与尉迟越成亲时,尉迟母信誓旦旦地承诺,必会好好疼爱儿媳,可自尉迟越立了战功被封将军后,她便不似从前那般诚恳。
沈母想开口,却被沈han霄止住。
慕丞相在此,他们必须顾全大局。
而慕丞相一言不发,似是等着尉迟母松口。
果不其然,尉迟母话锋一转,借着慕丞相思女心切的由头,让人用轿子把沈宜秋请了出来。
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,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。
一旁的丫鬟有些担心:“老夫人,若是将军问起……”
尉迟母目光一凛:“多嘴,难不成他还想把人从土里挖出来?”
入夜。
风从窗隙中吹拂姜黄色的床幔,烛火忽明忽灭。
榻上呼吸急促的人哑声大喊一声“宜秋”后惊坐而起。
尉迟越喘着气,迷蒙的眸子慢慢清晰,略显仓惶的视线将整个房间扫视了一遍。
他下意识地低下头,可怀里的空荡在瞬间变成了恐慌。
“宜秋?宜秋!”
尉迟越颤抖的手胡乱地摸索着床,在没找到本该在身侧的人时,他踉跄着下了床冲了出去。
端着药进来的烟儿被撞地后退几步,药碗也打翻在地。
“将军,您去哪儿啊?”她一把拉住尉迟越,满脸错愕。
尉迟越白着脸自顾自地呢喃:“宜秋,我得去找宜秋……”
听见这话,烟儿眸光一暗,她压着心头的不甘,故作伤心:“将军,姐姐已经死了,几个时辰前慕丞相就把她接走了。”
尉迟越心内一空。
因着烟儿这句话,几个月来的记忆如潮水涌来。
他满是血丝的双眼漫起一层薄雾,眼神却慢慢阴翳。
尉迟越突然扼住烟儿的喉咙,看着她惊恐的表情冷声问:“之前是你从中作梗对不对?”
“将,将军,我……”
没等烟儿回答,尉迟越松开了手,大步朝府门走去。
几个小厮一边拦一边劝道:“已经三更天了,您又病着,将军这是要去哪儿啊?”
尉迟越挥开他们,强撑着身子翻身上马勒紧缰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