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洋摆件,富丽堂皇的装饰风格,下人住的房间装饰简单,偶尔遇上节日才会装饰一些应时的花草和灯笼,一起挤在大通铺上,翻个身都会把旁边的人吵醒。
盛九住在西边一个单独的小院,白府改造前用作堆放柴火的耳房。
前面有篱笆和院墙,院内还有些小花草,这独一份的待遇是他用命换来的,他接受的也心安理得。
借着月色,盛九点了盏煤油灯,下人的房间没有连电线,自然没有照明,坐在高处,能看见远处白霜房间透出隐隐的光,能看见晃动的两个人影。
估计又是秋月在跟她撒娇。
他搬了张板凳,坐在灯下,火烛隔着玻璃罩在其中摇曳,他一手拿着木头块,一手拿着刻刀在上面细细雕琢起来。
他想给白霜做一张面具。
龙骨木质地细腻,带着一股清淡的草木香气,轻便,易于保存,当面具也不会闷。
随着男人的动作,细碎的木屑掉落在周身,盛九眼眸专注而平静,偶尔眼睛酸胀的时候他便会看向白霜方向。
直至对方房间的灯熄灭,盛九才拍拍身上的木屑,站起身,缓了缓僵硬酸胀的大腿拿着半成品面具往暗淡无光的屋内走去。
身后月光落下了一地的白霜。
*
第二日,白霜收到了那位老板的回信,不过这次,信被白宜珍拦了下来。
在房间内吃完早饭,白霜便被叫去了前厅,白宜珍细细看着信纸上的内容,眸色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白霜坐了会儿,也等不来白宜珍开口。
她指尖轻点着桌子,一双眸子毫无波澜,自从接受白宜珍并不是白桃的事实,她对面前这个人的感情也淡了下来,“您叫我来,是想说什么?”
白宜珍把那封拆开的信递给了一旁站着的嬷嬷,嬷嬷双手接过又转递给了她,白霜没看信。
她直勾勾盯着白宜珍:“为什么拆开我的信?”
白宜珍也不慌,慢悠悠地回,“怕你和反叛军勾结在一起。”
海市最近并不算平静,自那丧权辱国的条约签约落定,那些蓝衫黑裙的学生举着白色横幅整日在街头游行示威,闹的大了,还被拖去当街枪杀警告。
所谓反叛军,便是指与当下政府政策思想违背,拥有一定军事力量和武器的一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