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。
床单的颜色是市上少见的红,布料是白宜珍从洋人那里搞来的,衬得白霜肤色愈发白,白到几乎透明。
她闭着眼睛,睡得安稳,脸上的疤痕盘亘在下巴、唇周,连接至耳垂处,覆盖了将近半个侧脸。
这不是白霜第一次晕。
盛九照顾起来比前几次更熟练,在白霜倒下的那一刻,比所有人反应都快,冲上前,将白霜抱起来,用身体遮挡住那些投向白霜的眼神。
而那些让白霜反反复复高烧不止的伤疤,这辈子都没法去除。
他不知道白霜经历了什么,但他隐约能知道白霜和她心狠手辣的母亲不同,这种不同让他某些时刻产生了心软的错觉。
而心软,是他为妹妹复仇路上最大的障碍。
再次拧干毛巾,盛九神色恢复平常,外头有人小声敲门。
“白霜……”
是那个孩子的声音。
盛九走过去给他开门,家成营养不良,个头也小,才到盛九腹部。他没注意盛九脸上的表情,绕过他去找白霜。
趴在床边,探头去观察白霜。
他这次去学堂半个月,每日就是和那群人一起摇头晃脑地读书,他都快读吐了,可是那日送他去上学堂。
白霜说,读书明智。
他不懂什么是明智,但白霜不会骗他,所以他咬牙坚持了,此刻看着白霜的脸,家成眉毛又皱在一起。
他问盛九,声音稚嫩,“白霜脸上的伤不会好了吗?”
盛九脊背缓慢挺直,上下打量了几眼家成,家成没注意盛九的表情,看着白霜满是担忧。
盛九说:“是的,伤口最初没有处理好,反复感染,只要小姐情绪不对劲,或者是受了热,伤口都会引起发炎或高烧,不会好。”
家成抿抿唇,沉默了很久,声音细小如蚊鸣,“我看见了……”
看见了什么?
盛九想这样追问,可他到底还是压制住了好奇,装作没听见家成的话,又开始给白霜拧干毛巾,恭恭敬敬干活。
第20章带三娃后娘20
家成又开始掉小豆豆,他擦擦眼泪,“你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什么了?”
盛九拧毛巾的手顿了下,若无其事的盖在白霜额头上,“我只是个仆人,不该问的,不能问。”
家撇着嘴,带着哭腔,“可是,白霜说,人人生而平等。”
盛九扯着嘴角笑了下,声音又沉又低:“有钱人才配谈平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