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在一边,但白霜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脸上,不然为什么伤疤又开始发烫呢。
至于家俊担心的郁结于心的问题,白霜没多想。
心绪的大起大落就是这样,她从最开始进入这个虚假的世界失忆开始,她就应该料想到的。
她误以为白桃还活在世上,所以不想死,想为她报仇,可是自从在那个地下暗道见到那一幕之后,所有的记忆全部回笼,她才发现。
白桃早就死了,死于十年前那场上了社会新闻半个月的火灾。
半个月后,一切风平浪静,就算在网上搜索那场火灾,出来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词条。
一场真正屠杀了上百人的火灾,被防火墙困在里面的是她最好的朋友和最好的长辈。
所以她才会对江澈说犯罪者改名换姓,换个城市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生活,而受害者只会一味反思自己的问题,最终以自杀换来解脱。
那不是犯罪者的救赎,却是受害者唯一的奢求。
死亡如果真的成为了奢求的话,犯罪就会变成一件很容易的事情。
所以白霜亲自解决了那个人。
她想,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原因。
她也在追求那种所谓的奢侈。
而宋非林,沈应,甚至盛九,都是同一个人,表皮千变万化,炙热滚烫的心却只有一颗。
白霜很确信,那就是时衍,是金送恩的儿子,是她想报复,却又舍不得下手的人。
所以她下意识遮挡着自己的伤疤,她知道伤疤有多么丑陋,半边脸连着嘴唇都是,像是被车轮碾过的泥地,留下难堪的纹路,无法愈合,无法恢复。
等粥吃完,盛九进来请白霜去见那位酷似白桃的女人。
巧的是也姓白,白宜珍。
盛九依旧佝偻着腰身,白霜这个角度,只能看到他高而瘦的颧骨,后脖颈往下蜿蜒开一道脊骨,隔着薄薄的衣衫。
白霜抿唇,“走吧。”
和房间内偏西式的装饰风格不同,苏州园林似的建景保留了旧时高檐廊角的风光,绿砖红柱,假山小潭,一步一景,自带一股肃静大方之美。
并不是后来只能在博物馆看到的吉光片羽,而是真切展现在她面前,可以触摸,可以欣赏的美。
因为身体虚弱,白霜走的很慢,好让她得以欣赏到这珍贵的风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