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像爆音钻进他耳膜,他未发一语,脸上的阴鸷由浅到深,周身一股杀气翻腾而来!
挂了线,举步朝门口走去“阿雍在这里看着,庄儿,找十个人跟我来”
阿雍与庄儿阿茶等人见着主子神情,猜想大事不妙。
一干人用最快速度赶回诊所,守门的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,此刻已在诊所内诚惶诚恐地等待主子的到来。
他如一阵飓风席卷而来,阴鸷的目光紧盯着空无一人的病床,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“人呢”
声音传到藏身柜子的三月耳里,一颗心顿时高高提起。
守门人心惊胆战“我们听从二少爷的吩咐,隔一段时间就进来,但后面发现她从这个窗户逃跑了”
目光从病床缓慢地移到面前两张面孔上,翻滚着阴寒与杀意“庄儿”
“是,二少爷”庄儿了然,跟另一人猛甩一下手里的伸缩棍,棍子从短延伸至长。
守门人见状,惊惧慌乱中跪到殷商面前“二少爷,我们知错了,求你饶了我们吧…啊…”
话音未落,坚硬的棍棒已击在二人的身上,嚎叫声四起。
那些哀嚎与击打声钻进三月的耳膜,她脸色苍白,觉得无比刺耳。
“剩下的人去找”他一声令下,充满肃杀之气。
“是”其余的九个人如一阵风冲出诊所,在门口四处分散。
“二少爷…饶了…饶了我们吧…”
求饶哀嚎声不断,三月蜷缩成一团,抗拒地紧捂着耳朵,试图将这些声音都屏蔽在外。
这些人因她受罚,罪恶感与理智拉扯着她,一道声音喊她出去,一道声音叫她不要管,不要管,这些都是恶人,他们的生死与你无关。
环顾诊所内的一切物品,殷商最后的目光落在她曾躺过的病床上,一步一步地走过去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达到她的耳朵里,惧怕得瞪大眸眼屏住了呼吸。
声音最终在前方停下,她感觉他就站在她面前,隔着一扇不过两公分厚的柜门,叫她胆战心惊四肢发软!
他站在病床前,笼罩下来的阴影似乎无限扩大,瞬也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床榻,脸色铁青,满面阴郁,眼里风涌云动!
………………
三月不知多了多长时间,自己的腿部已经没有知觉,听着诊所没有一点声响,一直过了十几分钟,才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。
她观察四周,没有人影,这才推开柜门,脚完全麻痹,她一边心急如焚地等缓和,一边紧张地看着门口的方向。
她尝试攀着药柜起身往门口走去,外头路灯昏黄,声沉人寂,确认没有人后,她推门……锁住了。
来回拨动几次,确定大门从外头被人上了锁,她越发心急,转身步伐虚浮地走到窗口底下,踩上椅子试图从小窗那里逃跑。
她身量娇小,小小的正方形窗口刚好可以容纳她的身体,这高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,她爬得很吃力,最后一半身子在窗外,一半身子在室内。
看着外头水泥砌成的地面,她上半身倒挂在外面,这么下去肯定摔得‘头破血流’,为了减轻疼痛,她两只手掌撑着外面的墙体,艰难地挪动后半身,最后只有脚尖倒挂在窗户上。
深呼吸一次,她狠狠一咬牙,松开挂着窗户的双脚,整个人以头朝下摔下地来,她用手撑地做了缓冲,所以只是手腕跟肩膀摔得最狠,一阵刺麻的剧痛席卷而来,叫她躺在冰冷的地面痛苦地蜷缩。
不敢拖延时间,挣扎着起来,扶着疼痛的肩膀跌跌撞撞地朝小路那边小跑而去。
她逃跑,他们一定以为她会走大路,那里来往的车辆多,得救的几率也会增多,但那个烂人心机这么深沉,一定也会派人分两路追捕她,她只能从小路里走一段路,然后从旺盛的荒草地里逃跑。
不管她走哪一条路,那些人一定已经找过了,她在后面逃跑的机会就会增加一些。
身体还没消散的疼痛折磨着她,荒地里的杂草藤蔓同样也在鞭笞着她,深夜的偏僻地段放眼望去不见一盏灯光,她借由月光在荒地里不断地前行,不时回头看看后方是否有追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