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几秒后,不愿意再装聋作哑,“你和顾伯伯说的话……我都听到了。”
顾淮箫愣了一下,笑容随即有些苦涩起来,“……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?一直以来,我还自信过头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……”
苏暮晚摇了摇头,顿感不妥,又点了点头,“……你很厉害。”
她一直觉得这位大哥哥不会倒下,所以心里想得更多的人是顾炎初,可是眼前的顾淮箫,眼底的黯然无所遁形,让她心生愧疚,说不出话来。
苏暮晚失落地离开了他的房间。
宁静的夜晚,露台上依偎着两道黑影。
苏暮晚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,压抑着心中的悲痛,对身边脸色极差的顾炎初说:“炎初哥哥,你有没有什么心愿?譬如说特别想做什么或者特别想要什么……”
“怎么突然这样问呢?”
“你把我的房间布置得那么漂亮,我就是想谢谢你嘛,你告诉我好不好?”
她不依不饶,顾炎初勾起嘴角,还有些腼腆,只好轻轻呢喃了一个字。
苏暮晚没有听清楚,让他重新说一遍。
顾炎初扭过头来,苍白泛起红晕的脸庞,漆黑的眼睛里漾起一丝晶莹剔透的波澜,重重咬出一个字音:“你。”
苏暮晚怔了怔,两个人面对面这样近距离凝望,顾炎初清晰地看到苏暮晚眼底渐渐冒出浅浅的水光。
“我吓到你了吗?”
顾炎初有一丝无措,却见苏暮晚摇了摇头,“那我以后可以叫你的名字炎初吗?”
去掉哥哥这个称呼,从今夜开始,他不再是她的哥哥。
顾炎初嗯了一声。
下一秒,苏暮晚主动上来抱住他。
这是她喜欢的人!
在他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时候,她不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开。
于是她贴着顾炎初起伏迟缓微弱的胸口哽咽道:“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。”
说完,她抬起头,主动吻上去。
一夜花开无声。
翌日顾炎初的身体状况就变得很糟糕,张嫂把氧气罩拿出来给他戴上,一直昏昏沉沉睡到下午才起床。
苏暮晚回自己房间的时候,在楼道里瞧见顾母偷偷抹眼泪,顾父正在压低声音吩咐顾母准备后事。
那一刻,苏暮晚感觉自己整个人如同掉进水里,呼吸不上来。
她失了魂一样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,在门口撞到了顾淮箫。
顾淮箫见她神色不太对,忍不住追着进到苏暮晚的房间里来。
“小晚,你怎么哭了?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?”
顾淮箫小心翼翼把苏暮晚扳过来,看到她源源不断的眼泪,心疼不已。
苏暮晚拽着顾淮箫的胳膊,身体一点点往下滑,最后跪在了地板上。
“淮箫哥哥,我不想炎初死……你救救他好不好……我把我的肝脏给你……”
她忏悔着,磕着头,顾淮箫拉她,她也不肯起来,这一刻没有什么能够凌驾于顾炎初的生命之上。
顾淮箫俯首凝视着苏暮晚颤抖的肩膀,动了动嘴唇,却不知道说什么。
“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他想知道,她知不知道,这是一场二选一的手术,他和阿初两个人,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。
他一张嘴,苏暮晚就明白他想说什么,整个人瞬间绷得紧紧的。
苏暮晚捏紧了手心,“医生说,炎初的手术,只要找到合适的心脏,手术成功后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,可是癌症不一样,就是进行手术后,细胞也可能转移或者扩散……”
她是个自私又无耻的女人!
可是她不能失去炎初,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