圈酒下来,平日里在法庭上舌战群雄的郭律师已经哭成了个泪人。
他大着舌头赖赖道:“司湳啊……我看着你结婚,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……我这心里啊…”
他握拳砸着自己的胸口,“是真高兴啊……呜呜……你不知道我爹啊,成天成天……就怕你过得不好,他天天和我念叨啊,司湳能早点成个家,他也就放心了……”
“煦清,”司湳拉着他,“才吃了一半,怎么喝成这样……”
“高兴啊……兄弟我是真的高兴……”
肖禾站在一旁,看着哭的有些滑稽的人,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。
司湳能幸福,是他们一家人的心愿。
“高兴,我也高兴,来,别喝了,去那边躺一会儿。”
郭煦清撒开司湳的手,就在座位坐着,哪也不去。
许锦芝看不下去,把正和肖旗聊嗨的人喊了过来,“管管你儿子,好像快要哭死过去了。”
郭书豫不敢违背自家夫人的话,把瘫倒在饭桌上的人一把拽了起来,拍拍他的脸说,“儿子,儿子,看看爹。”
“嗯,”郭煦清眯着眼,含混道,“要开庭了吗?”
“没事,接着睡吧昂。”
说完,他绕圆桌半圈,又坐回了肖旗旁边,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聊起。
大概吃的差不多了,刚刚还挺热闹的几个人不知怎么,突然都安静了下来。
倒没有冷场,大家接起了话,温声温气又聊了几句。
司湳没喝几口,肖禾不让他喝,敬酒时候给他倒的是白水。
看着饭局似乎是要结束了,他却突然拿过酒瓶,给自己倒了一杯真酒,然后起身走到了肖禾的父母旁边。
明明没有醉,可胃里仿佛被灌满了酒,顺着血液在往四肢百骸游走,以至于握着酒杯的手都微微有些抖。
他平稳了片刻,开口喊道:“爸,妈。”
余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。
仰头咽下酒的那一刻,这么多年再没落过泪的人,眼圈泛了红。
旁人以为是酒太烈,刺得。
只有肖禾看的分明。
她的男孩啊,那么坚强。
于是那一刻,她跟着红了眼眶。
肖旗端着酒杯,听到那声“爸”,也险些没控制住情绪。
这杯酒他喝得干净,干脆利落地又倒了一杯,转头看向对面的郭书豫夫妻俩。
“郭老师,许老师,往后就是亲家了,谢谢二位对我闺女的照顾,也谢谢,这么多年……”
满肚的语言都化作了真诚与感激,“对我儿子,司湳的照顾。再以后,他不孤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