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转愁肠,越发难受。哐当一下,他摔砸了手中的酒壶,碎片满地,如同他此刻的心情,裂成无数片。
他想要找到艾馥,她是他的火,能够挤开浓浓的夜色,照亮和温暖他。他的郁闷、懊恼,以及憋在心里的话都能对她说,她会温柔宽慰自己,帮自己出主意,对,她有好多点子,他一定能走出困境。他得找到她,无论在哪里,他依赖着她,爱着她,只要有她的陪伴,相信什么样的关口,他都能渡过。
此时此刻,他无比想念她,不知道她得知自己坠崖的消息,会不会着急不知所措?会不会因为找不到他而崩溃?无法想象自己不在她身边,她会如何渡过?能想到她枯坐到清晨,泪已干涸,不,他不敢想象她一个人孤单的模样。不,他一定要找到回去的路,不能留下她一个人。
“曹三,扶我回去。”他踉跄站起来,冲着大殿外面大喊。
“皇上,奴婢来了。”一个矮胖的身影快速低着身跑进来,后面跟着几个小太监,几人搀扶着秦添昊往后殿走去。
“皇上,奴婢叫三……”
“闭嘴!”
床很空,很大,倒在上面,翻来覆去,睡意阑珊,直到天空快泛白,他才浅浅睡去,殿外,月弦钩沉一阕。
一如平常的早上,他闭着眼,习惯性地伸手,想去抱抱他熟悉的身体,闻闻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气。
手,落空,原来,她不在,看着空荡荡的床空位,心中失落万分,不知这个世界她现在在何处?会是什么样?是否已成婚,有了自己小家?
起身,头疼欲裂,几个太监连忙贴身伺候,醒酒汤,沐浴更衣。
穿上黄袍,一切的感觉那么陌生而不真实。
当初新文帝言里言外的意思是希望他当太子,做皇位的接班人,但他一点都不想当皇帝,觉得自由被禁锢,当然还有一些赌气的成分,而在这里,他却急不可耐地夺了皇位,当上了皇帝,这样的对比反差,也真是觉得讽刺。
他冷冷一笑,镜中人同样做出了一样的表情,只是铜镜里人更显诡异。
默默地行走在光滑而泛着光泽的长廊道上,身后跟他往前行的人默默快速走着,噤口不言,只听到脚下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,看到下面垂身而拜,恭祝皇帝的文武百官,一张张陌生的面孔,依稀有几张熟悉的面容,那时候他上朝时记得见过,是御史王大人、永安候、车骑大将军等,想来这些人应当是站队站对了。
跪了许久,皇帝没有喊平身,大臣悄悄抬头,看到皇帝正在打量着他们,一个个心慌撩乱又低下头,心虚的人豆大的汗珠已从脑门流下来,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皇帝抓住了。
前不久,赤勇候卷入了私盐走私案中,证件都还没有找到,皇帝就命令宫中侍卫直接带人抄家找证件,结果真的找到了证据,赤勇候全家被诛灭九族,一想到皇帝那雷霆而暴虐的手段和这样的后果,大臣们惶惶不安,生怕自己的什么过错被皇帝抓住了小辫子,不禁冷汗打湿了后背,沾在身上,十分不好受。
三元看着这朝堂大臣们的长跪,鼓起勇气,在一旁轻声提醒,“皇上……皇上,是不是该平身了?”
秦添昊淡漠地描了他一眼,这一眼的冰冷把三元吓浑身一哆嗦,默默退到后面,噤若han蝉,感觉皇帝比出事前更加冰冷,更加令人琢磨不透,太吓人了。
“平身。”
朝堂上的大臣歪歪斜斜起身,跪了好久,腿脚都麻了,年龄大点的朝臣,连起都起不来,膝盖已经有了别的想法,最后还是靠着被人的搀扶,才慢慢起身,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了。
“有事起奏,无事退朝。”三元尽量稳住,以平常的语气喊话,殊不知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微微颤音。
朝堂上的户部尚书马上奏报上消息:黄河以北遭遇百年大旱,颗粒不收,现在大新粮食及其他农作物价格飞涨十几倍,许多村子都空了,百姓有些已经饿死,已经有易子而食,旱灾严重的地方出现民乱,如果朝廷再不救灾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工部侍郎:据司天监观星象所得,今年大旱,明年开春将迎来洪涝,而如今黄河,渭河,淮河堤坝和两岸防洪设施已经年久失修或老化,需要拨款维修,不然回造成百姓大量死亡,许多人将流离失所。
兵部尚书:大马国也遭受了大旱,草原上的水源枯竭,草木凋零,牛羊马匹大量死亡,现在大马正在边境集结军队,据斥候来报,敌军有攻打大新的意图,现在请皇上出兵北境暨城。
现在是内忧外患,听到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