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子十分怕他。
“退下,滚,都给朕滚出去。”他怒火渐渐上来,面前渐渐浮起一片血色。他看出来了,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怕他,眼神里带着惊恐,他的情绪差点再次不受控制而暴起。
人,很快退下。
他慢慢起身,偌大的寝殿就剩他一个人。
踉跄几步,来到铜镜前,他看到镜中的自己,一个中年男人,两鬓有些斑驳的白发,瘦削的脸颊,眼窝深陷且带有血丝,眼神犀利,如同刀锋一般,浑身散发着阴冷之气。
这是他,但又不是他,他迷惑了,这是个怎样的自己?
转身,他打量着皇宫,金顶琉璃瓦,朱漆色雕花大门,柱子上金龙舞爪和屋内椅榻屏架,分明又是他熟悉的宫殿。
他跌坐在紫檀珐琅椅上,双手捂住头颅,低低地呻吟,这是梦吗?如果是梦,怎会如此真实?如果不是梦,他将永远留在此地吗?艾馥在哪里?父皇又在哪里?
“来人,来人。”他大喊起来,他迫切地想了解一些事情和他所处的状况。
一个白胖的太监弯着腰快速跑过来,双膝跪倒在地,“皇上,皇上,奴婢来了。”
“平身,抬起头来。”
太监抬起头,眼睛低垂,不敢直视秦添昊。
他仔细端详了太监半天,觉得有些熟悉,想了半天,问道:“你是曹公公的跟班?叫……叫……”
“奴婢名叫三元,皇上一般叫奴婢小三子。”
“不对,你以前叫曹三。”他一下想起来了,反驳道。
“皇上,您忘了吗?曹公公已经被您赐死了,您嫌弃奴婢的名字,给奴婢改名叫三元。”三元低眉顺眼说道。
秦添昊手紧紧握住扶手,他赐死了曹公公?到底发生了什么,他能做出这样事情?他记得曹公公一直对他不错,经常在新文帝面前帮他说话,自己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。
“前几天,朕摔倒了头,有些事记不清楚了,你现在一五一十都跟我说清楚,朕为什么要赐死曹公公?”
三元有些疑惑,但也没有多想,永昌帝本来就是性格古怪,喜怒无常,唯有顺着他的脾气走,问什么答什么,才能保住小命,“皇上,您禁了太上皇的足,曹公公自不量力想去营救,结果撞在您的手里面,最后被您以谋反之罪处死。”
“那太上皇被朕安排在哪里?”
三元偷偷瞧了永昌帝一眼,这是真记不起了?摔一跤时,他记得皇帝没有摔到头啊!
“在后面的冷梅宫里。”
冷梅宫,顾名思义是种满梅林的宫殿,十分han香清雅,是宫中赏梅的好去处。但是后来由于宫中走水,烧掉了这片梅林,连带着宫殿也被烧毁了一些,新文帝因为私库里的钱财没有多少,想着以后再说,也就没有进行维修,时间长了,这个宫殿渐渐就被人遗忘了。
一听,是冷梅宫,秦添昊大步向外走去,他要去问问父皇,自己为何会囚禁他,自己曾经都做过了些什么事,心里的谜团太多,也许见了父皇,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第248章冷梅宫的相见
宫中的路很长、很静,唯有侍卫站在两旁。路不断延伸,寂寞而冰冷地漫延在整个宫殿,像一只干瘦的手,紧攥岁月留下的风声和雨水,妄图寻找到曾经的温情。
路在脚下,他走得很快,脚步匆忙,踏落的尘埃,模糊了路的寻找。
穿过朱红色的宫门,穿过嶙峋的山石,阳光已然对这一切厌倦而疲惫,匆匆离开,只留下些昏黄的余晖涂抹在他长长的影子上,拉拽到门两旁的石狮子,仿佛有呜咽。
他犹豫了片刻,推开大门,发出吱呀声,是悲伧的呜鸣,响荡在宫殿的上空。
落梅宫,果然是没有梅的,有的只是勉强能住人却又不蔽风雨的宫殿。薄薄的暮色从四面涌来,而宫殿的里的宫女和太监不知去向,只有他站在这残檐断壁中,寻找着父皇的身影。
他走着,找着,在宫殿的角落里看那个蜷缩着而又沉默不语的影子,他走上前,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,一个影子大,一个影子小,仿佛是大人和幼童。
屋子里有股难闻的味道,沉积在空中。
新文帝抱膝坐在角落的床上,发丝如雪,眼神空洞,条条皱纹,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压得脸塌拉下来,浑身骨瘦如柴,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袍子,看着眼前的人,是一个六,七十岁的老人,跟他记忆中父皇意气风发的形象,完全对不上,只是从眉眼间看出来,这确实是他的父亲。
他慢慢坐下,在床边,想问什么,但满腔的话到了嘴边,又无从说起,是他禁了他,让其在这样一个破烂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