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说娘娘有了身孕,白夫人要是得空,就进宫一趟。”这时候就看白夫人能不能开解。
滢姑交代好了,才又进去等着白池初醒来。
昨日哭的多,加上有身孕,白池初这一觉睡过去,又是之前辰时的点才醒来。
滢姑暂时没同她提皇上,
怕又惹了她。
睡了一觉,白池初明显平静了很多。
御膳房的人煲了粥进来,白池初也没让滢姑哄着,自个儿吃了一大碗。
滢姑刚让人收了碗,倚瑶就从大雨底下回来了。
到了门口,倚瑶将手里的油纸伞往守在门前的丫鬟手里一放,提着裙摆匆匆地进了屋。
这节骨眼上,外头的那些事儿,她都尽量压着了。
可今日这事,是沈家表公子亲自来递的信,事情紧急,她不得不说。
滢姑正在伺候白池初漱口。
等白池初清了口齿,倚瑶便再也等不及了,遣了屋里的丫鬟,只留了她们三人在屋里,便开始对白池初说起了沈晖成的事。
“娘娘,表公子来了,就在外头等着。”倚瑶说完,又赶紧捡了那重要的事情说,“表公子说,他要去辽国边境,今儿就出发,走之前,还是想看一眼娘娘才放心。”
白池初愣住。
滢姑也觉得突然,忙地问了一声倚瑶,“不是二等侍卫吗,怎的又要去守边疆了?”
具体什么原因,倚瑶也不清楚。
但她知道八成是和三皇子有关,皇上让人扣了三皇子,辽国和陈渊如今是一点就着,一场硬仗,免不了。
“沈家儿郎,都身在战场,表公子这回大抵也是想归回本家。”倚瑶没提其他的事。
再说了沈公子那样的人,本就在宫里呆不长,当初进来,多半也是因为娘娘。
可人一辈子,撞了墙,总得回头。
为了娘娘也好,为了他自个儿也好,倚瑶倒是觉得,他这回出宫,是好事。
这一面之后,两人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碰面。
是以,倚瑶才没有瞒着,一五一十地都对白池初说了。
倚瑶说完,白池初就让滢姑备伞。
沈晖成选了离凤阳殿最近的一个月洞门下,等着她。
雨水滴在青砖上,再溅起来,沈晖成的筒靴和衣摆,早已经湿透。
手紧紧地握住油纸伞,握着手背泛白,对倚瑶递出了信后,沈辉成便一直在忐忑。
有期待又有些后悔。
想见她,又担心雨势大,她出来不方便。
当听到前面的那条甬道上,传出了脚步声时,候在月洞门里侧的沈晖成,脊梁绷直,猛地吞咽了几下喉咙。
沈辉成屏住呼吸,盯着前面,透过月洞门往外看,最先看到的是白池初脚上的绣鞋。
厚底缎面,上头镶嵌的几颗珍珠,沾了细细的水珠,粒粒晶莹剔透。
沈辉成抬头,便见对面油纸伞下的白池初,摘了头顶上的白色斗篷,一双乌黑的眼睛正看着他。
“表哥。”
白池初唤了他一声。
沈辉成往后退了两步,替她让出了这一块,唯一淋不到雨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