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平第一眼,看的是白池初。
不过一瞬,她便回了头。
墨皇后脸上的惊慌还未褪去,又被另一层惊慌掩盖。
安平看着她,从最初的不可置信,到眸色渐渐地沉寂下来,两眼只剩下了空洞。
周身无力,青花瓷酒杯也没握住,
脱了手心,摔了个粉碎。
清脆的声音,钻进人耳朵,众人才醒过神来。
墨皇后没疯。
除了白池初,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。
皇后一犯病,那阵仗多吓人。
别说是下面的奴才,就是连安平,自己的亲生女儿,那都是在往死里掐啊。
嬷嬷和丫鬟们都松了手,退到几步远,个个心有余悸。
谁不是背心生凉,避墨皇后就如同避毒蛇。
倘若没疯,那刚才的那杯毒酒,她分明知道有问题,当娘娘将她递给安平时,她硬是没说半个字。
那可是她亲生的女儿啊。
奴才们能想到这些,安平也能想的到。
墨皇后发疯后,安平就将其接到景阳宫,日夜伺候,身为公主,十指不沾阳春水,她连自个儿都照顾不好,却为了墨皇后,丫鬟会的那套活儿,她都学会了。
因她担心旁人照顾不好。
以往她喜欢到处游玩,可从那之后,安平除了白池初和皇上的大婚当日,她去门口接了人,其余时候,她没有离开过景阳宫半步。
因为她怕墨皇后看不到她,会焦躁不安。
她是她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位亲人,也是她的母亲,可她却想要自个儿死。
安平盯着墨皇后那张生出了些许愧疚和不安的脸,头一回对其生出了恐惧,惨白的唇角张了张却终究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,便被心口的那股痛疼,疼的弯下了腰。
安平眼前一黑,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“宣太医。”
白池初让人将安平送了出去。
屋里就只有了同样一脸惨白的墨皇后。
“她视你为唯一的亲人,你却为了死去的人,想将她也一并埋了。”白池初厌恶地瞥开眼,不想去看她。
直接说了正事。
“你窜通了白婉凌,因为你知道她也恨太子,想借着白婉凌这把刀,替前太子报了仇,毒药是你给白婉凌的,地牢里的人脉也是你牵的。为了逼真,为了传出前太子鬼魂的谣言,你对安平生了杀心。”
白池初起身冷冷地看着墨皇后。
“你想要报仇你就该凭你自个儿的本事,为何要拉上旁人的性命,去为你填了那口恶气。何况安平还是你女儿,你就没想过,她死了,这世上就再也没人会在乎你的死活了吗?”
墨皇后瘫软在软塌上,神色败落,已然是一只丧家之犬。
“还有,你不该打我白家人的主意。”白
池初走到她跟前,凉凉地看着他,“本宫一向护短,不管她是个人也好,是条狗也好,只要是从我白家走出来的人,本宫就容不得旁人欺她半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