滢姑也不知道她
有没有听进去,直到后来听白池初说了一声,“本宫去沐浴。”这才稍微安了心。
殿里的浴池都准备好了,几个宫女守着池子里的水温,已经等候了多时。
褪下一身繁琐的婚服,摘了凤冠,白池初已经轻松了很多,等沐浴更衣后,白日里的一身疲劳,便散了个七七八八。
人一精神,脑子也清晰了不少。
滢姑劝她,先眯一会儿眼,怕待会儿夜深,她熬不过来。
白池初却半点睡意都没,坐在软塌上,手撑着脑袋,开始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地方。
这一打量,才发现屋里除了她身旁站着的倚瑶和滢姑,底下还站了两排宫娥。
也难怪那么多人挤破了头,也要住进皇宫。
奢华程度,确实是旁的地儿没发比的,这么一看,她白府,倒成了茅草房。
白池初的目光扫完了一圈,便定在了屋里那盏漏了大半的沙漏上。
白池初突然直起了身子,莫名地开始心焦意乱。
等宫女端着碟盘进来伺候她用膳时,白池初已经没了半点胃口。
实则她并不饿,--
太紧张顾不上饿。
筷子夹了两口进嘴,也是如同嚼蜡,尝不出来半点味道。
眼睛只盯着那沙漏。
出嫁的前一夜,白夫人来了她屋里,僵着脖子,准备同她讲些洞房之事。
才给她起了个头,白池初就脸红脖子粗地拒绝了,“娘,我知道了。”
白夫人本就是硬着头皮在讲了,一听她这话,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。
可不是知道了吗,
刚回来时的那一日,那身上的痕迹多醒目。
“好好引导,也不会受罪。”白夫人最后只能隐晦地说了这么一句,便放弃了。
受不受罪,白池初自个儿最为清楚。
安王府的那个白日,陈渊不由分说地将她放在地上,那一顿猛颤,留下来的阴影,如今还在脑子里呢。
她算是怕死了陈渊那双铁钳子。
如今自己送到他面前,他还能客气不成?
越是往下想,白池初越是坐不住了。
“皇上那边宴席要到什么时候?”白池初这话问出来也不知道在问谁。
倚瑶和滢姑一直都在屋里伺候她,皇上那边情况如何,她俩并不知。
倒是靠近她手边的一位宫女回了他,“娘娘再稍
候一会,宴席已经到了尾声,想必皇上快回来了。”
白池初“腾”地一下站起来。
漫漫长夜才开始,她如何熬得过,能耗一阵是一阵。
白池初披了一件大氅,让滢姑提了一盏灯,突然兴起,说要自个儿去接皇上。
屋里的宫女面面相窥,谁也不敢吱声,娘娘亲自去接皇上,那是恩爱,谁还敢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