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池初脑子里一阵嗡鸣,已听不见其他声音,双手紧攥,指甲盖儿掐进了肉里。
在这之前,她以为自己即便受尽了委屈,也是值得,起码换回了家人的命。
如今才知道,她又多蠢。
她怎就忘记了陈渊是何人。
狠绝地没有半点人情味儿,心思深沉,一双眼睛跟黑漆漆地夜色一样,深不见底冷冽如刀。
这样的人,
又怎可能为美色所惑,说造反就造反。
除非他想造反,否则她就是再同他睡千百回,怕是也无法煽动他。
这番一想,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的通。
为何他听到她说造反两个字后,并没有多大反应。
为何在先皇驾崩的那夜,安王府藏了那么多人。
因为他想反,且蓄谋已久。
并非是她色、诱成功。
她在他面前使出的那些百般献媚,
如今看来,没有没有必要。
白池初没坐多久,就走了。
说果子酒的劲头还没缓过来,先回去休息。
一出白老夫人的院子里,白池初的脚步如风,心头的怒火一烧,将那一张小脸烧的通红,原本白皙的脸蛋此时如染了天边的霞红,生动艳丽的很。
倚瑶紧紧跟在她身后,瞧得出来小姐这是生气了。
回到屋里,白池初便开始翻箱倒柜地寻东西。
“小姐是在找什么?”
倚瑶紧张地问她。
“三哥哥送我的那套美男图呢?”白池初翻了两个箱子没找到,便直接问倚瑶。
倚瑶眸色一惊,不知道她要这个干什么。
当初三公子将那套美男图送给小姐不久,小姐就拿出去同安平公主分享,当着众人的面,硬是对那画像上的人评头论足。
谁人的眼睛好看,谁人的鼻子好看,谁的身板子又结实,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,都让她们给说了,这番羞人的言语终是引起了一位姑娘的反感,一个瞧不惯,回头就找白夫人告了状。
公主倒没有什么,
小姐就惨了。
一顿鞭子挨了不说,美男图还差点被白夫人毁了。
后来就剩了一半的残卷,白池初舍不得,硬是让倚瑶去灰桶里寻了回来。
“奴婢找找。”倚瑶记得在哪儿。
当初因寻回来沾了些灰,小姐就有些嫌弃,还是她留了个心收了起来。
没想到小姐还真有需要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