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话白夫人不好问白池初,只能从滢姑这里知道。
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,去了一个男人的府上,相当于小白兔进了狼窝,白夫人多半有了心里准备,恐怕自己那宝贝疙瘩,八成已被陈渊吃抹了个干净。
尽管如此,白夫人还是抱了那么一丝希望,指望陈渊是个自持的君子。
然而滢姑那些话,直接将白夫人的希望全都灭了个干净。
“奴婢见着时,姑娘身上全是青紫痕。”滢姑就是心疼姑娘,觉得皇上下手太重了些。--
在安王府她能让白池初忍着,可如今见有人替姑娘撑腰了,便全都交了底。
白夫人出来,脸黑成了乌云,跑屋里去看了一眼床上的白池初,小脸红扑扑地一团,抱着一方云锦被,模样儿异常地乖巧。
白夫人轻轻拉开她颈项上的衣襟,往里瞧了一眼,顿时眉心直跳。
一排锁骨上,全是青色的痕迹,简直触目惊心。
白夫人心疼慌了。
出去就将气撒在了白锈侍身上,“没个八抬大轿,咱家姑娘永远都不会进宫。”
甭管是给她白家什么位份,就如今姑娘受的那些委屈,白夫人心底还真有了反悔的意思了。
“若宫里不来圣旨,咱也就别提了。”--
白夫人对白锈侍说道,“如今我白家也已经归顺了他,往后咱们官场归官场,个人归个人,姑娘这亲事,不外乎就是锦上添花,我白家也不求这份荣誉。”
白锈侍见她突然生了这么大火气,便问怎么了。
白夫人脸色尴尬,瞪了他几眼,还是没能说出口。
即便白夫人没说,白锈侍从她那脸上,大抵也猜出来了是什么,姑娘自投罗网,送到人家怀里,人家八成是没客气。
白锈侍心里也不是滋味。
虽说这门亲事跑不掉,但也是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闺女,就这么无名无分的失了清白,换做谁,心里也不
会顺畅。
“都说他雅正,可他办的这事算哪门子的雅正?”白锈侍愤然地说完,一抬头便被白夫人悠悠地一道目光,瞧的无地自容。
在这事上他还真没资格说别人。
当初白夫人那样的烈女子是如何嫁进白家的,沈家的人可都知道。
不也是在一场战役上,趁机将人给办了,生米煮成了熟饭,不嫁也得嫁。
“咳。”白锈侍尴尬地请咳了一声,正了正脸色,“先瞧瞧,
若就是这么算了,咱姑娘的清白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。”
话一说完,白夫人“腾”地一下站起来,直接出了门,屁股底下的凳子晃荡了好一阵,才又稳住脚。
当初沈家大将军,也是这么对她娘说的。
两人做了几十年的夫妻,犹如左右摸右手,早没了当年的脸红心跳,可白锈侍如今却又在白夫人脸上突然看到了一抹霞红。
白锈侍直接愣住了,也忘记了上前跟上。
自白家大房出事后,白池初一直就没睡过安稳觉。
好不容易回到了熟悉的屋子,熟悉的床,便难得睡了个踏实。
醒来时,天色已擦黑。
“夫人说,小姐醒了,就赶紧去给老夫人请安,免得她老人家一直挂牵着小姐。”倚瑶一边伺候她更衣,一边对她说道。
白池初也没再耽搁,直接去了白老夫人的院子。
那晚她离开白府时,并没有告诉祖母,后来到了安王府,倒是想尽办法要给祖母捎个信回来,报个平安,结果满城都是太后和太子的人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