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王搁下书,动了动被白池初抓住的手。
白池初不但没松,反而抓的更紧了。
安王便由着她,“求什么?”
白池初分明前一刻脑子里还清晰的很,该先说什么后说什么,如今这会却是一团乱,逐渐迷离的眼睛看哪儿都似是带了一层粉雾,根本理不出头绪来。
“求王爷救救我家人。”
理不出来,就不理了,白池初没同他去分析朝廷上的利弊,很直接的求他。
说话时,白池初的手肘抵上了两人跟前的木几上,微微仰目,脸上不见半点往日里的张扬,迷雾不堪的眼睛里也只剩下了渴望和期待。
安王看着她,不动声色。
性子倒是转变了不少。
“你爹不会有事,他若想出来,随时都可以出来,若不想出来,没人能救得了他,除非本王造反。”安王颇有耐心地同她解释。
这道理谁不懂。
白池初也懂,若爹爹肯归顺太子,也不会有这桩事。
问题是爹爹不肯。
白池初咬了一下唇瓣,心口的燥热窜了上来,愈发乱了她的脑子,眉头轻蹙娇声说道,“那王爷就反了呗。”
语气里溢出来的是撒娇。
安王低沉一笑,又看向了她。
脸色比适才进来时要潮红,双目也比来时灵动,整个人多了几分媚色。
安王目光瞥开,端了桌上的茶抿了一口,“本王为何要造反?”
为何要造反?
这话问住了白池初。
安王确实是有那个能力反,但不代表他就会反,素闻安王一向淡泊名利,他能为了什么去反。
白池初就算是清醒的,也未必能给他找出个理由来,更何况如今脑子已经彻底糊了。
见她答不出,安王放下了手里茶杯,温声道,“先去休息。”
白池初却没走。
粉嫩的指尖抵着安王搁下的茶杯,沿着那几面缓缓地推到了一边。
安王的视线跟着那只杯子走了一圈后,沉沉地落回了她身上。
白池初眼里禽着泪,泪珠子含着那眼里,憋不下去也掉不出来,楚楚可怜地看着安王,这几日怎么熬过来的只有她自己能体会,他就不能救救她么?
白池初爬向了他。
镶了金丝的浅色水袖一寸一寸地往他跟前移,直到臀,部刚好放在了适才搁茶杯的位置,微熏的烟波一荡,当着他的面便摘下了头上的发簪。
一头青丝瞬间落下,尽数披散在了肩头。
安王抿了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