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:“母亲,我来看看你,我以后要带薇薇去香港生活了。”
我在他身后听他说话,没有打扰。
秦绍燃了一根烟,可能是大雪天空气潮湿,打火机划了几次都没能打着火,后来秦绍干脆放弃了。
“忘了,您不喜欢我抽烟。”秦绍说着把打火机收起来,把烟盒重新放回口袋里。“母亲,您可以安息了,虽然他们没能……死刑。但他们后半辈子也不好过。我有心让秦老二过来帮我打理九山集团,他还没给我答复,带着女人在英国吃喝玩乐,不务正业……我也明白,他或许只是不想再跟秦家有什么瓜葛,过去那些事情,不光是我,连他也想一笔勾销。所以我一直想不通,这些年来,秦松和温炳兰到底图什么呢?”秦绍摇着头,末了又说了句:“算了,我何必想这些,没必要。”
他说了很多话,我在雪地里冻得有点麻,就跺了跺脚。
秦绍转过身,赶紧把我搂进怀里:“冻坏了吧?你冷怎么不说,看你鼻子都红了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我摇头,“你也是难得跟母亲说这么多,我不冷。”
“小傻子。”秦绍笑着看我,“叫人,薇薇,这也是你母亲。”
“妈。”我特别听话,但说完这一个字,抑制不住地牵起了嘴角。
虽然油奈女士没能亲自站在我面前,对我说一声欢迎,但我心里暖烘烘的。
我永远记得,当年我去秦家老宅找我姨妈的时候,她给我的一把糖。
“走了薇薇,去看看你父母,和姨妈。”
“也是你的。”
“嗯。”秦绍笑着,“我也改口。”
一下午我们折腾了两个墓园,说了许多许多话。他不知道从哪儿买了野菊花,放在了我父母和我姨妈的墓前。他说了很多以后对我好,让他们放心的话。
我依着秦绍,安静地听他说,然后在他快要冻麻木的时候拉着他回家。
当晚,江北监狱里的人给秦绍打来电话,说秦松想见他。
秦绍问有什么事儿,对方说不知道,就说要见您。
“九爷,他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,您要不……就来一次?好歹也是父子一场,总不能一点情分都不讲吧?”
狱警对于秦家的事情只知道个大概,这么劝理所应当。但秦绍心意已决,不去就是不去。
他不去,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