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子夫很懂什么是适合自己的,她的妆容和衣饰简单,却绝不会泯然众人,很是衬托气质,连多日不见她的刘彻也是眼前一亮。
自此,宫中便传闻,卫皇后复宠之后与陛下情谊越深,陛下对她的态度与对从前那位相较,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。
宫人们的猜测有许多,唯有卫子夫自己知晓,她的心境究竟是发生了怎样一番变化。
棋案之上,刘彻落下一枚棋子笑道:“梓潼这是一时大意,要叫朕领先了。”
卫子夫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
四喜从外头进来,已经提前在廊下掸过肩头脚底的落雪,这才从怀中扒拉出一封信,匆匆瞧了卫子夫一眼,递给刘彻。
刘彻专注于眼前的棋局,随口问:“何处
来的?”
四喜躬身:“回陛下,是云中寄来的羽书。”
这话一出,帝后二人同时将手中棋子落入棋篓子中,仰头看向四喜手中。刘彻更是心惊,想到自己为无忧做的排布,伸手抽过密信:“什么时候到的?怎么不早些拿来。”
四喜把头埋得更低了:“昨日夜里便到了。只是,陛下已经在椒房殿宿下了,下头的小黄门们便没敢声张。”
卫子夫难得插嘴:“往后,像这样的事情切不可再耽误了。若是出了岔子,你们谁都担待不起。”
四喜连声应是,用余光去瞄刘彻的反应。
皇帝陛下这会子的脸色可谓是黑透了。按照陈安之的描述,忧儿这像是染了什么难治的疫病。
边境之地,常年战事。
若是死人多的时候,在冬夏两季确实容易出现瘟疫。
皇帝陛下越想越心惊,连带着手上的力道都大了些,险些将信纸扯烂。
卫子夫心思细,察觉到刘彻的变化,心中也是一沉。她稳住声音问:“陛下,可是无忧的消息?”
刘彻张了张口,不知该如何与卫子夫说,只能将手中的信转交给她,叫她自己看。
卫皇后看过信中内容,脸色瞬间煞白。
她是做母亲的人,虽然未曾养过,但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,第一反应自然先会担心孩子的安危。
静下心来再思考之后,她才恍恍惚惚开始分析真相。
无忧蒙面,很大可能是因为长公主提到的掉牙之事。
这么
大的孩子正是爱面子的时候,尤其在陛下派去的人面前,更是不想被当成小孩子,只怕装都得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。
卫子夫对自己的猜测还算有几分把握,心中微定,再看向刘彻,便有些嫌弃又不愿告知真相的意思。
猪猪陛下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。
他扭头看四喜:“快,去传太医令来,朕要派他立即带人去一趟云中!”
四喜忙应一声,跑着就要出去,被卫子夫拦住:“陛下,从长安到云中,以太医令能扛得住的最快速度最少也得七日。”
若真是瘟疫,七日之后,你儿子那小身板早就凉了。
刘彻也听出皇后的弦外之音,起身来回踱步两圈,总觉得怎样都是鞭长莫及。
他问:“皇后可有什么好主意?”
卫子夫道:“陛下,这孩子离得太远,自然会有这样我们帮不上忙的无力情况,予要学着适应,您也是一样。”
“您当日将他遣出去,难道没想过今日?”
刘彻默了半晌,叹一口气。
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,生出丝丝缕缕悔意。但是事已至此,云中王早就许诺封下,忧儿都远在他乡了,他要想收回成命已是不可能。
或许是出于愧疚,刘彻道:“无论如何,朕要尽一份力。皇后且放心,朕对无忧,是有真心在的。当初给他起这名字的初心,朕没有忘记。”
卫子夫垂着眸,遮掩住听闻此言后的神色。
这种话刘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