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光叹息:“既然你猜到了,便该知晓,无忧想要的是异姓王,而不是作为殿下以血脉分得封地。只怕,还要委屈你再忍上一段时间。”
东闾墨本来也就是随口问问,被霍光这么一说,反而有些不好意思。
她随意摆摆手,衣衫从肩头滑落一半:“你我本就是公平交易,说什么委屈……即便一开始有算计成分,也是我先算计了你们兄弟一把,扯平了。”
霍光别开眸子,看向跃动的灯芯:“不过,忧儿此番被
封王,家中无人跟随过去也令人起疑。你若是愿意,可以在长安与云中两地自由行走。”
东闾墨在江湖颇有些朋友,虽然都是不入流之辈,但在边关之地,这些下九流反而对无忧的帮助更大。
再者,她也喜欢这种自由的日子。
霍光这话一出,东闾墨果然开心极了:“此话当真?我当然愿意!”
她这一身暗器功夫,本来还发愁没处用呢,能用来保护小无忧也不错~顺便,倒是两地往返,还能绕道去宛城,看看阿父阿母他们。
霍光用余光瞧着她们二人,看东闾墨揉着无忧的脑袋笑作一团,心中也不免明朗起来。
卫小忧眼珠在两人之间乱窜,最后狡黠地冲着霍光笑了笑掩着唇跟东闾墨道:“墨阿姊,还记得上回我教你的嘛?光光阿父这么好,是不是得给他个奖励?”
东闾墨恍然大悟,起身鞋都没穿好,走向霍光:“你站起来,快!”
霍光诧异,但还是照着吩咐起身,视线从她一点莹白锁骨划过。
东闾墨的笑容自带一种天然明媚感,叫霍光有片刻失神后,这位女侠攥着拳头冲着霍光胸口砸了两下,而后冲他伸出拳:“好兄弟,情谊都记着了,来,碰一个!”
霍光:“……”
卫无忧:“……”
这是他们喝酒玩骰子教的,墨阿姊自己搞混了啊!
……
出发那日清晨,霜冻凝挂在长安城外的树梢上。
卫无忧知道西汉的吻交通状态,长途
马车坐下来,出不了三日屁股就能颠成八瓣儿,索性早早就改良过了适合的减震装置。
为什么叫改良呢?
因为西汉人自有的减震装置已经足够精巧,名为“伏兔”。它就在车舆之与车轴之间,因形状特别像是趴着的兔子,正好能卡在车轴上,才被赐予这个名字。
卫无忧能改动的不多,只能在材料上下下工夫,再在车驾内铺上几层厚厚的绒毯,放一张炕桌和许多靠背,才算是舒坦了。
出城来送的人不少,李小禹已经气哭好几回,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了。
他就是不服气。
盖因此次随同卫青他们出征的,还有卫伉、卫不疑和李陵三个小将。虽然这几人只是被带去拉练一番,大概率不会上阵,李小禹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心起来。
相熟的朋友们全都走了,就剩他……跟卫登那个小乖乖了!
卫无忧被这小子闹得一阵好笑,最后那点儿临别气氛都消散了。
他从刺儿手上接过个小包裹,丢给李禹,再给卫登也留了一份:“都是些好吃的好玩的,我们庄子上的特产,自己省着点玩儿。可别太想我!”
李小禹抡着鼻涕就要往卫小四身上抹:“我才不会想你。你……你在那边要等着,等我过两年长大了,也会去找你的。”
卫无忧拆台:“两年你可长不大。”
李禹气得又炸毛起来,卫登在一旁“呜呜呜”地哭起来。
场面一团乱,都怪卫无忧自己嘴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