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王说一不二的杀意流露出一丝丝,叫殿内的气氛无端有些凝重。李少翁垂着头身形僵滞,果然不敢再多言。
他终于反应过来,刘彻肯定知晓了些什么。
猪猪陛下没打算跟他废话,直接将昨日霍去病玩的那皮影小像丢到了李少翁面前,无声戳穿他的真面目。
李少翁大惊,慌忙趴在地上磕头求饶。
卫小四悄悄靠近霍去病咬耳朵:“这回该拉下去了吧,怎么也得打一顿赶出去?”
霍去病摇摇头,眯着眼分析:“肯定比这个狠。陛下跟他废了这么多话,憋着狠招呢。”
小萝卜丁听得连连点头,觉得这话有理,于是和霍去病一同期待地看向上首的皇帝陛下,等待他霸气整治骗子的场面。
刘彻察觉到这目光,忽然弯唇笑了:“朕也不是不能饶你一命,只要——你能玩出点旁的新花样,叫朕惊叹了,猜不透了……”
最好,能把小无忧惹急了,露出些什么马脚来。
卫无忧确实被惊到了,这一点霍去病也一样。
小霍将军忍不住,挣扎着要站起身,被南风重新按了回去。
他只好把扶手椅拍得“哐哐”响:“陛下,陛下就这样的骗子,您还留着他做什么?”
刘彻眼神一扫霍去病,有些头疼。
该躺着的不好好在屋里躺着,这该炸毛的也不赶紧炸毛,怎么现在的孩子都这般难带?
霍去病说着说着,好像顿悟到了皇帝陛下的奇怪嗜好。
他语气别扭道:“您……你要是真想跟王夫人说说话,臣就勉为其难,再给您扮上。不过咱们可说好了,我最多只能控制四个王夫人动动胳膊腿儿……”
刘彻听得满头黑线:“你把嘴给朕闭上。”
都什么乱七八糟的。
有些时候,他真的很想让霍去病打仗的时候多跟匈奴人唠一唠,回长安就别说那么多了。
容易叫人血压升高。
眼瞅着卫无忧小朋友还是没什么动静,刘彻又催了李少翁一嗓子。
李少翁结结巴巴:“仆……仆学艺不精,当初从师父那里只学到了这一手‘影子戏’。”
刘彻闻言冷笑两声。
只会这么一招就想在他面前得脸,做着一飞冲天的梦?难道天下方士都当他这个皇帝是傻子吗!
皇帝陛下挥挥手:“蔡宁呢。把人拖出去——”
李少翁连忙磕着头:“陛下,陛下饶命,仆确实学艺不精,但是师门却是有真本事的,我们这一脉真正继承师传的是仆那位师弟,名叫栾大。只要您给仆些时日,一定将人寻
来,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卫无忧听到这里,终于有些坐不住地拧了两下屁股。
刘彻用眼角余光观察到,挑了挑眉,顺着这话问下去:“此人现在何处?”
“本来,我们师兄弟二人学成之后,仆入了长安,而师弟则去了胶东王刘寄那里,听说做了尚方。”眼见刘彻黑了脸,李少翁连忙加快语速,“不过……不过仆前几日收到师弟来信,说他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。这书信是从河南郡寄来的,想必人已经到长安附近了。”
李少翁越说越小声,此刻,心中已经充满了悔恨。
他就是贱啊!
你说好好的,在卫小公子的庄子上做做实验、种种花草,有时候还能拿到额外的赏赐。他们一群方术士包吃包住,朝九晚五,轮二休一,简直没有比这更舒坦更神仙的日子了。
他是猪油蒙了心,才会非要求着在陛下面前得脸。
如今可好了,脑袋别在裤腰带上,只能等着师弟来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