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彻以手捶着腿,轻咳一声,示意身边的卫青去问问小家伙到底还要多久。
卫青起身上了旁边屋内。
卫无忧小朋友正紧张地喝着新磨好的豆浆。
到了这会儿,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忐忑着,都顾不得什么甜豆浆咸豆浆了,端了原味儿的就往嘴里塞,都没发现喝下去没滋没味的。
卫青立在一旁悄悄望了片刻,心中便有些心疼起来。
这孩子什么都好,就是太懂事了。
有许多次,卫青都曾希望他可以撒泼打滚,痛哭流涕,跟他们宣泄自己的不满和情绪的时候,忧儿却只是默默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,独自消化完了,才重新笑着跑来跟他们说“阿父,我没事的,怎样都能
开心过”。
卫青想,若是平常的小孩儿,短短两年时间被人换了三次阿父阿母,怕是很难还像忧儿这般坚强乐观。
小孩子的心灵是脆弱且纯洁的。
如果可以,卫青希望无忧能长大的再慢一些,也不要太过聪慧了。慧极必伤,有些时候做个糊涂蛋,反而能获得快活一些。
卫大将军很快收敛神思,浅笑着向儿子走去:“忧儿,偷偷躲起来自己喝豆浆,都不叫阿父,阿父这回回去可得与你阿母告状了。”
卫小四转头,咽下最后一大口豆浆,嘿嘿笑着:“您方才在路上不是吃了东西嘛,我可什么都没吃。告到阿母面前,还不知道谁要被批评。”
卫青笑着说了声“小滑头”,在卫无忧身边坐下。
父子两人正对着窗边,透过敞开的窗扇,可以望见实验室那头,刘彻与霍光正焦急候在外头。
卫青总算是斟酌着开口:“去病在里头,还得多久才能出来?”
卫无忧算着时辰:“快了,日中前后便能出来。”
卫青又担心询问:“那怎么,一直听不到里头有什么动静呢?”
卫小四一边在心中给霍去病加油打气,一边给卫青解释:“那是因为在伤口附近涂上一层麻药,大约两个时辰内,去病阿父都感受不到脚部跟骨附近的疼痛。”
卫青豁然大悟:“那等这开刀缝合结束之后呢?”
卫小四怯怯:“会很疼,得忍几天。”
父子俩又说起一些术后的注
意事项,因为在古代,额外需得注意清洁和消炎,防止伤口溃烂引发感染。
卫小四又特意强调:“去病阿父饮食得要忌口呢,太油太辣的东西都先不要吃,他总喜欢重麻和孜然味……算了,手术之后还是叫他住在庄子上,我来看着他。”
卫青前面听的都快记不住了,到此处忍不住笑着感叹:“真不知你们两个,谁才是年长照顾人的那个。”
卫无忧:“年纪小,照样也能做人的倚靠。阿父,无忧长大了,您也得学着多靠靠我。”
卫青被弄得哭笑不得,一时间被儿子弄得又是感动,又是心疼。
这才多大的年纪……
殿外,靠近实验室那头忽然起了一阵骚动。
刘彻和霍光不明所以,也从椅子上弹了起来。
紧跟着,实验室的正殿中,一名疾医款款而来,似乎在找寻卫无忧的身影。这人身穿白色长袍大褂,白纱蒙面,连头发丝儿都用绢纱裹起来,与时下大汉所有的医官相比,都很不一样。
刘彻盯着这二人观察的工夫,卫无忧与卫青已经从殿内赶过来。
见到无忧,李芙蕖这才摘了白纱面巾,露出笑意:“小公子,霍将军我已经给缝上了,江齐在里面看着,您看接下来怎么办?”
众人:“……”
这是什么危险发言!总感觉你们下一步就要抛尸啊!
卫小四悬在半空中的心,这回总算是塞了一半回肚子里。
他心情轻松起来,便有工夫调侃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