鸡汤就是普通的三黄鸡鸡汤,只是加了新鲜的菌菇,泡发的大枣和枸杞,盛上一小碗,吸溜下肚,两人方才在菇房里那点冷意就全都驱走了。
见卫无忧面色逐渐红润起来,南风也放心多了。
他继续挺着扑克脸报菜名:“上回小公子说想吃鸡公煲,仆按照您说的方法,叫厨娘们研究
了一番,您尝尝是不是这个味儿?”
话毕,南风亲自将瓦罐端上来,掀开盖子,奉上食箸。
鸡公煲一看就是刚出锅紧赶慢赶端来的。
大块的连骨鸡肉,配上绿油油的菘菜,几个新鲜小香菇,葱碎和爆香过的蒜混着豆瓣酱味儿,随着浓郁的汤汁不住翻滚,窜入鼻间。连上头那一点点缀用的茱萸辣油也越发叫人流口水。
卫小四咽了一口口水,想到自己六年没吃鸡公煲,忍不住操起食箸就夹了一块鸡肉。
然后,殿内只剩下两个孩子此起彼伏的吃鸡吐骨头声。
卫无忧感动的不行:“呜呜南风,你也太贴心了,连泡面也加进去了。”
他是真没想到,吃了上面两块鸡之后,能露出底下泡入味的面来。再吸溜一大口面条,没错,就是这个味儿!
南风淡淡:“小公子喜欢就好,是按照您说的,先蒸后炸制成的,只不过面饼叫厨娘们用针线织了许久,也只有这两饼面……”
正在大口嗦面的卫小四差点呛住了。
他咽下口中面条,轻咳几声,眼中不可置信:“用针线织面条?”
南风:“正是。”
卫无忧被南风那股“百分百完成任务”的气势噎住,沉默好半天,才道:“……下次不用这么兴师动众,就普通的面条煮了也很好吃。”
手工毛衣他都没穿过,竟然奢侈到吃手工编织的方便面。
对比那么多穷苦百姓,他实在是良心上过不去。
南风似乎明
白了小公子的思绪,对此有些意外,深深望了他一眼,俯首道:“仆记着了。”
卫无忧放心了,重新拿起食箸吃面,这回可就吃的更加珍惜了,司马迁应当也是听到这面得来不易,跟卫无忧赛着吃。等两个孩子都打饱嗝了,这瓦罐总算是见了底。
温室中,炭火偶尔发出细微的声响。
南风已经带人退了出去,案几上留着一壶刚泡制的大麦茶,帮着吃多的孩子消消食。
两人静坐小半刻,司马迁便开口:“无忧,你该练字了,今日司马先生和东方先生的赋还没背下来呢。”
卫无忧生无可恋脸:“才吃饱饭呢,休息一会儿吧。”
“……我们已经休息两刻钟了。”
卫小四是真的不想练字,他对自己的要求向来都是从实际出发的。
不论是小篆还是汉隶,首要是认识,理解能懂意思,其次是会写会用,至于好不好看,那对他没有多大意义。
甚至,他觉得字越丑越没文采,自己才越安全呢。
小萝卜丁歪在坐榻上,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:“先前陛下借给我那块地,趁着小雪消融,刚叫人种上栽培绿肥,我得去瞧一瞧。”
司马迁没听说过“栽培绿肥”这回事儿,卫无忧索性又给他解释了一番:“这种植物绿肥种上之后,对地力的恢复特别好,有些能叫荒地起死回生,而且不会占用农耕季节,只需要在收麦之后穿插种上几个月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