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淑慧顿时觉得她没什么意思,自言自语道:“你还不如凌雅柔和舒清妩,她们两个斗起来才有意思,最起码实力相当,好歹能见招拆招。”
“小主可不能妄议主位娘娘。”翠喜被吓了一跳,哆哆嗦嗦道。
谭淑慧立即就不高兴了:“你别老是小主来小主去的,我听见这两个字就恶心,本宫又不是没做过娘娘?”
翠喜顿时有些犹豫,她这些时日下来发现谭淑慧似乎已经有些疯癫,不想再惹她,只能默默闭口不言。
但是她不应话,谭淑慧也能自言自语。
“那老东西肯定想不到,我这一手应到她们家里去了,”谭淑慧温柔抚摸着自己刚刚绣好的梅花手帕,轻声道,“原来我按着她们安排好的路走,现在啊,当然不可能了。”
翠喜低着头,沉默不语,瘦小的身子!子瑟瑟发抖。
谭淑慧根本不在意她,她现在跟翠喜说话,只是因为寝殿里只有她们俩个活人。
谭淑慧叹息着,仿佛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一般,她最后冷笑道:“都觉得自己能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,都认为自己是黄雀,可是真正的黄雀,从来不出声。”
翠喜悄悄抬起头,看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把只有巴掌大的小剪子,宫里为了防止宫人自缢,配给的剪刀都很细小,这把剪刀的刀刃处不过脚趾长短,若是想自缢捅不死,却也只能裁剪轻软的布料。
一看到她拿剪刀,翠喜似乎有些愣神,她很快反应过来,小声劝她:“小主……您冷静一下。”
谭淑慧好笑地看了她一眼,右手轻轻一动,剪刀就发出咔嚓声响:“怎么,你以为我要做什么?我要自杀不成?”
谭淑慧仿佛觉得这句话特别好笑,她仰着头大声笑起来,最后竟是笑出了眼泪,末了低头用袖子擦眼睛。
“我怎么会自杀呢?懦夫才会结束自己的姓命,”谭淑慧冷笑道,“仇人都活着,我可不会死,小翠喜放心便是了。”
翠喜下意识抖了抖。
谭淑慧低头轻轻抚摸着帕子上鲜红的九朵梅花,用剪子咔嚓一声把帕子剪成两截:“既然是废物,那弃之不用便是。”
此时的景玉宫中,舒清妩叫来了庄六,认真听他禀报。
庄六如今手下的人越来越多,又来了俩个慎刑司的小黄门,因此手腕就越发灵活,打听事情也越来越清晰。
舒清妩都不用开口,但凡她叫了庄六来,庄六必然能说个大概。
此刻他规规矩矩站在舒清妩面前,低声道:“娘娘,此事一开始就是从永巷传出来的,一开始大家只是私下里嘀咕几句,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尚宫局的杂役宫人也都知道了,大家就一窝蜂说这事。”
舒清妩点点头,宫里就这么大点地方,宫人们没日没什么新鲜事,八卦就很好传,流言这种东西,但凡长了嘴的都能说,说完就完,一点不碍事。
庄六口齿清晰,说得特别明白。
“一开始大家是在传,到底为何端嫔娘娘做不!不得主位,像娘娘您属于后起之秀,也一下子就超过了她,于是宫里的小宫人们就开始胡思乱想,有的说她以前跟谭才人一起做过坏事,有的说她姓张陛下不喜,还有的说太后跟陛下闹矛盾,陛下这是不给太后娘娘面子。”
流言就是越乱大家越爱传,这里面有夫妻失和,有母子不协,有陷害嫁祸,那故事就更刺激了。
庄六继续道:“后来也不知道流言怎么就变了,开始传端嫔娘娘身子不好,无法诞育皇嗣,您跟德妃娘娘身体康健,才选中成为妃位。”
舒清妩若有所思:“一开始的流言跟子嗣无关?”
庄六很肯定:“正是,其实前两日就开始传了,这事听起来并不夸张,而且只在小宫人嘴里说说,往常他们也经常会说端嫔娘娘,所以臣并未在意,这是臣的疏忽,臣自会领罚。”
舒清妩摆摆手,低声道:“不怪你,端嫔太容易被人说闲话了。”
宫里最容易被人指摘的就是张采荷,她出身好,脾气却差,整日里都要搞出些事端,时间久了,大家也都评议几句,这些穿不到太后和她耳朵里,其他主位全看笑话,萧锦琛本身就不在意这些,自然就没人约束。
到了今日这一场,事情就有些不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