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贵不贵。”秦何坐在齐永对面,随便搭句话,缓和心情。
“明码标价!”齐永一笑,选中了一个美女,准备过会打赏个财宝,就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,“说吧,找我来什么事?”
“我”秦何一掐大腿,一狠心,多想无益,直白道:“借钱。”
齐永表情没变,手里放下鼠标,“多少?”
秦何比划了一个数,“一万?五千?”
“一万还是五千?还是一万五千?!”齐永声音高了一些,当看到自己好哥们秦何忽然有点尴尬,又瞧了瞧店外没行人走过,便压低声音,打趣缓和气氛道:“我说老哥啊,你当我家的钢钉是镀金的?”
齐永玩笑说着,手掌自然摸向桌子上的螺丝刀,另一只手拿出了手机,“折个数,七千五,转哪?”
“这儿。”秦何看这事成了,朋友够意思,自己也实在,直接把手机递给他,打开了支付页面,“你先把螺丝刀放下,我第一次问人借钱,瘆得慌。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,有话好商量。你不想转这个号,转其它的卡也行”
“还其它卡?你是不是有备而来?”齐永一边嘀咕,一边把钱转好,“你肯定知道我手里有零花钱了今天晚上又泡汤了还有这可是大数目!你要是不还钱,我给你蛋子挤了!”
“咱们上学那会”秦何默默收起手机,“要不是秦哥罩着你,你头早被人给打肚子里了。”
“打人不揭短”齐永咳嗽了一声,“人艰不拆,人艰不拆”
他说到这里,又郑重道:“够不够?你要是真用钱,就和朋友说。你别什么事都不吭气”
秦何晃了晃手机,“钱够用。”
齐永看了秦何一眼,看到秦何不像是敷衍自己,好像钱真够用了,脸上才又笑了,转移话题,问道:“钱你现在拿手里了,我能不能问问你借钱干啥?你要是不想说,就当我没问。省得做什么坏事,还连累到我了”
“不是坏事。”秦何斟酌了一下,“我准备练武。”
“你准备练武?”齐永惊异,“我说秦何啊,你也算是新一代了!整天上网看新闻,也知道武术说是实战实战,擂台上都被人给打成啥样了你要是练武,我觉得你还真不如做坏事”
“擂台是实战?”秦何摇头,“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,反正我是准备练。”
“你借钱就是为了这事?”齐永嘴角抽了一下,想笑,“准备闭关练功?工作也不找了?算了,你这个人就这性子,骡子脾气,我说啥都不管用,随你吧。你想咋样咋样,反正记得还钱就行!”
“反正我借你钱了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秦何不反驳,指了指店外,路过的盒饭摊子,玩笑道:“骡子请你吃饭?”
“你可得了吧!”齐永身体朝座椅上一靠,脚底撑着桌子腿,椅子离地,“你都问我借钱了,有钱请吃饭?来吧,中午我请,等你啥时候还了,你再摆一桌,好了,这事不说了。我他妈才是骡子,早知道说没钱了”
齐永摇头,绕过桌子,按着想要起身的秦何,出门买了四盒米,两盒拼的菜过来。
‘我要是知道借钱这么简单,早知道多借’秦何想说句操蛋玩笑的话,缓和气氛,可是一边接过米饭,一边看到门口映来一道纤细身影,‘嗒嗒’高跟鞋的响声,呢子小风衣。
齐永的女朋友来了,小美女,打扮的挺潮,那鞋跟踩在纸板上就是一个洞,方方正正的合着她的鞋跟,像是货架上的钢钉砸的。
秦何打了一声招呼,什么话都不说了,开始埋头吃饭,不然见个女的,口舌花花,瞄来瞄去,都是男人,谁不知道谁的心思?
念在是朋友,很多人不提,这饭吃完,朋友感情到这了,没下顿。不熟的,照脸抽一巴掌,抽出的红印不方正,不像是规矩画的,方不方圆不圆的什么玩意。
再听着小两口打情骂俏,齐永关电脑不及,女友骂着网页上的女人是谁,她看到这女的比她还漂亮。
要不是她今天静极思动,来个突击检查,她都不知道齐永金屋藏娇。
秦何扒拉了两口饭,简单囫囵一吃,走了,省得齐永的女友以为自己和他合谋,无妄之灾。
店里都是铁家伙螺丝刀,一盒盒各种规格的国标钢钉,八级抗震,真要打起来了,乱飞,自己可是肉长的。
人家又有可能是过一辈子的人,比不过,不掺和,帮谁都不是,清官还难断家务事,不是小时候帮自己兄弟打架打外人,打就打了,怎么?
可如今这要是敢偏着谁,人家小两口晚上一捣鼓,枕边风可是厉害,能把人的眼睛吹瞎,迷了心智,少个本就不多的朋友。
出了门去。
秦何听着那边大车卸货‘叮铃咣当’的声音,店内什么声音都听不见,反正钱借到手了,很简单,今天一天的叙旧也省了,计划依旧。
当然,齐永这人够义气,就他这样的人,朋友也不少。
没办法,架不住人家有钱,谈过几个女朋友,动不动还叫朋友唱歌吃饭,虽然没有单手开跑车那么独特,可这抢着付钱的绝活都见过吧,朋友怎么能少。
秦何坐车回往家里的途中,想来有趣,望着窗外秋风打旋,觉得朋友就像是地面上的细微尘土,用心、用手是很难捏起来的,也聚不齐的,但钱与实力就像是一个工具,一个扫把,一阵风,随便一扫,一刮,总能聚来一大片,里面尘沙混杂,迷得人眼看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