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三天就紧张起来,不敢沉睡,只恐娘子肚子有什么东西,他睡死了没发觉。
咱们周少年当年在济州跟江湖第五的高手对打时,如此潇洒淡然,眼下却全慌了神。
元淑妍还没怎么样,他却先熬得两眼发黑,神思不宁。
周老夫人往庙里跑了十八趟,虔诚地拜了许多会菩萨,求的母子均安的平安符都能串成门帘。
玉珠更夸张,着意从滇南又带了两个稳重的产婆,拉着一箱子的药一起带了过来。
李若若倒是没准备什么,她一个当亲娘的,这时候能在边上陪着自家丫头生产,已经是极大地帮助了。
元淑妍从前许多年总觉得自己缺爱,家里疏忽,自跟周承运成了婚,爱这东西被补了个盆满钵满。
她轻轻抚摸着肚子,真到生产的时候,才紧张起来。
旁的什么她都不怕,只盼着这个孩子平安康健,像上次那般失去孩子的痛,她再也不能经历了。
她到底是头一遭生产,渐渐害怕担忧起来,脑子里乱糟糟的,只恐孩子生不出来,又怕孩子缺胳膊、多手指,真正疼起来,却什么也想不得了。
李若若在边上陪着,周老夫人跪在一尊菩萨像前不住地磕头念经,保佑儿媳妇平安。
周承运帮不上忙,在产房前来回踱步,好好的一双鞋,生生把鞋底都给摩薄了。
玉珠指挥丫鬟婆子,亲自炖了参汤,给她提力气。
半夜开始发作,一直生到清晨太阳刚出来,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,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终于落了地。
门口周承运淋了大半夜的露水,听见产房里,“哇哇哇”的哭声,眼睛都湿润了。
也不顾体面,扯着嗓子就朝里喊:“娘子可好?孩子可好?”
吉燕满脸喜气地刨出来报喜,“都好都好,恭喜爷,是个小少爷!”
周老夫人也赶了过来,“儿女都好,快去照顾好你家姑娘。”
吉燕欢喜得福了福,满口答应:“哎,奴婢这就去!”
玉珠抱着小包被里的娃娃抱出来个周承运和周夫人瞧。
“快看看,这孩子我瞧跟姐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
周承运僵硬的手脚不听使唤,不知如何去接那软软的一团,还是周老夫人把小孙子抱住了,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