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盏做的轻薄,好看是好看的,摸上去却有些烫手。
皇帝一字一句说着,自己和被自己关在天牢里的嫡长子,大约压抑的时日太久,男子汉大丈夫,说到最后竟然泣不成声。
“那孩子是朕的骨血啊!朕若狠心杀了他,那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王妃?可……可若是不杀,他定是要为祸大齐的!仲邦,朕,朕真的从来没这般无措过……”
当朝天子眼泪鼻涕流了一脸,毫无形象的颓丧坐着,像一个无助的可怜虫。
元仲邦怔了怔,这才反应过来,这画面着实古怪,他都没哭,徐向明为什么先哭了。
他捧着那盏烫手的茶水,浅浅抿了一口。
“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忧心。”
皇帝像瞧什么希望一样,抬起头来,眼巴巴地瞧着他。
元仲邦脸上如一潭死水,“老话说:福无双至,祸不单行。未尝只有这么一件事叫你头疼。”
皇帝打了个哆嗦,浑身的汗毛直立,“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大事?”
元仲邦静默不语,或者说这等事,一时不那么好开口。
皇帝这才打起精神来,凝神看他。
仲邦脸上有些许路途辛劳沧桑,不过这也寻常,赶路的时候难免辛苦些,日子自然不太滋润。
“可是此行去滇南不顺?没拿到解药?”
元仲邦手里还是握着茶盏,眼前的皇帝,是他的好兄弟。
他不是个建华狡诈的性子,也不算是个极聪明的政治家,但元仲邦却一直觉得他比许多人都赤诚醇厚得多,可事实上真是如此吗?
他明明说过,他定不会跟李若若有什么的,但现在却有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。
元仲邦眉头紧蹙了一下,起身到门外跟自己的随从交代了一下,十分熟练地抱着个孩子进来。
皇帝见他抱了个小包被,心里略略有些吃惊。
“这……哪来的孩子?”
元仲邦没说话,只抱着孩子又回到了座位上。
皇帝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,他略想了想,试探性地说:“你不会是真介怀永舒跟你不亲近,心里对你这父亲有怨恨,又怨他非要和那个有着伊赫血统的娘子一起,所以对他伤了心,自己找女人又生了别的孩子吧?”
元仲邦:……
“仲邦啊,这事我得说你,你不能这么干,你是一心为了大业,可到底还是你叫永舒和妍丫头伤心了。你说你这在外头搞个私生子算几个意思?叫永舒和妍儿如何自处,是认这孩子做兄弟还是不认?这身份上也不好办,虽则是你的血亲骨ròu,可你在外头人看来已经去世了,难不成叫这孩子不能入你家的祠堂,一辈子只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