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夫人又哭又闹,不肯接旨,却也只是妇人撒泼。
这元夫人也是一个意思,却聪明得多,还说出这种种道理来。
前者体恤圣上,后者说元将军在世时,曾说过的家训。现在元将军早已“作古”,谁能知道他究竟说没说过?又不可能把死人的棺材撬开了问问。
内监躬身行礼,“县主放心,您的意思,奴婢一定带到。”
“有劳公公了,雪莹,请公公喝杯茶。”
雪莹道了声“是”,一路送走了内监,又给了一份“茶钱”。
回来时候,不禁忧心不已,“少夫人,您刚才那样说,听着是没什么毛病,但那到底是圣上赐的人,就这么拒了,算不算抗旨啊?”
玉珠扶着肚皮坐在秋香色软凳上,“自然是抗旨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送美妾来,指不定是谁的意思呢。”
她淡淡说了一句,眸色幽深。
雪莹虽听不明白,但瞧着自家姑娘进退得宜的样子,不禁觉得欣慰。
“方才少夫人落落大方、不卑不亢的模样,恍惚间奴婢瞧着有几分二姑娘的做派。”
玉珠眼睛一亮,“当真?”
雪莹笑着点头,“这还有假,您呀,是越发长进了。”
玉珠忘不了初次见元淑妍时候的场面,那样明媚大方,皎皎如月的模样,当真令人神往。
不禁暗想,也不知姐姐如今在济州怎么样了,可跟周承运说开和好了吗?
她回过神来,正瞧见给她端茶的雪莹清秀的面庞。
这丫头十五了,前些日子及笄的时候,正沉浸在和张回一起出行的快乐,每日都笑嘻嘻的,满脸洋溢着青春正好。
自打那件事以后,人是稳重多了,笑也少了。
玉珠自小跟她一起长大,心里是很疼她的。
这般年纪的丫头,也确实可以考虑着婚事了。
雪莹给她端了茶,又拿了毯子给她搭在腿上,瞧见玉珠看她,略有些害羞,“少夫人怎么老盯着我瞧?”
玉珠笑着拉着她的手,让她坐在了边上的小凳上。
“我在想着给你寻个什么样的人家。”
雪莹脸色一白,头摇晃得跟拨浪鼓一样,“别别别,可千万别。奴婢不想嫁人,就想陪着少夫人!”
玉珠温柔地笑道:“哪有姑娘大了不嫁的,也不急,你还小呢,能再挑挑,咱们拣好的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