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葶冲她莞尔一笑,坐到了两人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。
宓雅打量她的目光毫不避讳,江葶并未怯场,迎着她的视线,同样也在观察她。
陆姿和陆时意都是宓雅的孩子,那算起来,她今年应该有六十多岁了。
可单单从外貌上,一点看不出来,说她四十出头毫不夸张。
她保养得很好,服装得体、妆容精致,优雅的气质从内而外散发出来,格外雍容。
江葶看得出,宓雅在国外这些年过得很好。
明明有条件,却多年没有回国探望自己的儿女。
或许是先入为主,江葶已经在心里把宓雅和明惠划为了同一类人。
气氛有些凝滞,薛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,笑着打圆场:“是正宗的君山银针?味道很好。”
宓雅恍若未闻,她盯着江葶明艳的脸庞,忽然开口:“我是时意的母亲。”
江葶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眼神,旋即笑着改口:“伯母好。”
宓雅蹙眉,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称呼:“我听说你和时意已经结婚了。”
江葶点头,嘴角维持着笑容,却装作听不懂她的话外之音。
不管她和陆时意是不是在闹矛盾,她都不会替他做主,认下宓雅这个母亲。
宓雅脸色变得难看起来。
江葶并未被吓到,她故作天真地看向薛玉:“薛姨,您昨天不是说有事要回苏城吗?”
薛玉啊了一声,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尴尬:“其实昨天那份礼物是雅雅要送给时意的,她担心时意不肯收,所以我才找借口骗了你。抱歉,葶葶,请你原谅我。”
江葶现在能百分百确定,陆时意之所以发那么大脾气,是认出了宓雅送的礼物。
她心中不可避免地生出怒气。
宓雅和明惠还真是如出一辙的自私自利,喜欢一厢情愿地把自己想法加诸别人头上。
送儿子生日礼物,都不用考虑他的感受。
连薛玉,江葶都生出了几分怀疑。
她知道他们母子之间的龃龉吗?她真如表面看起来这样和善吗?
若是不知,若是表里如一,大可以用自己的名义帮宓雅送礼物,为什么要撒谎利用她?
江葶垂了下眸,掩去眼底情绪。
一时间,客厅陷入了沉默中。
许久,宓雅再次开口:“听说你和时意结婚已经有一年了?什么时候举办婚礼?”
江葶脸上重新挽起笑,回答她:“没想到您这么关心他。不过,婚礼的事,我们暂时还没有讨论。”
宓雅被前面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堵到哑口无言。
她一直在国外,父母早年也跟着移了民。国内除去薛玉,其他的亲戚朋友全断了联系。
陆时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