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当事人,明惠竟然出乎意料地没哭也没闹。
自从得知明老爷子以后很难苏醒过来,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,出奇地沉默。
哪怕她嘴上从来不说,可心里对明老爷子感情是很深的,甚至连她自己以前都没察觉。
可现在,这个全世界最爱的人,却被她害得永远躺在了床上。
明惠仿佛一夜之间开了窍,回首过往,才发现自己前面这半辈子竟然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。
八月中旬的一天,明惠留下两封书信,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其中一封是给明老太太的,陈述了她对双亲的亏欠,还说若有朝一日能让父母觉得面上有光,再回来孝敬他们。
另外一封,则是给江葶的。
信不长,看得出来她们之间究竟有多生疏。
寥寥几语,说尽对她的歉意,并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。
从头到尾,再没有只字片语端着生母的架子颐气指使。
江葶收起信,鼻尖忽然有些酸。
她靠在陆时意怀里,没有让眼泪流下来。
陆时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:“你还有我,我会好好照顾你的。”
江葶含着鼻音闷闷嗯了一声,双臂圈紧他劲瘦的腰肢。
过了许久,她才再次开口:“我想为外婆做些事情。”
明惠突然出走,明老太太看到她留下的信,一时间潸然泪下。
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,她原本就身心俱疲,再受此打击,身体终于扛不住,住进了医院里。
下午,老太太正靠在病床上打点滴,管家徐伯和他妻子炖了汤送过来,顺便和老太太说老爷子那边的情况。
老太太脸色有些苍白,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。
得知老爷子那边还有家里都安然无恙,方才勉强放心。
就在这个时候,病房门被敲响。
徐伯起身去开门。
紧接着,就传来他愤怒且慌张的声音:“你。。。。。。你们要干什么!”
下一瞬,徐伯瘦弱的身体被推开。
“当然是来探望外婆的。”
吊着胳膊的苏琅微微弯唇,把徐伯推到一边后,带着丰泰集团好几位股东还有高层一同走进病房。
他身后,个子高大的财务部钱经理冷哼一声:“苏总是老太太的外孙子,何时轮到你一个给明家打工的拦住他了?”
七八个人鱼贯而入,原本宽阔的病房瞬间变得逼仄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