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红着脸,又羞又气,“快放开我!”
han朝将脸埋在他颈侧,死死抱着他不撒手。他很有礼貌地闷声问道:“我可以亲你吗?”
小道士:“?”
han朝仰起脸,血液从胸前的空洞伤口喷涌而出,他觉得自己大限将至:“我没时间了。”
小道士还没来得及拒绝,便被一只狐狸夺去了初吻。嘴唇相贴的瞬间被无限拉长,世间的一切仿佛都离他们远去,变成虚无的梦幻泡影。
小道士大睁着眼睛,那双狐狸眼瞳离他极近,满含着不舍的爱意,眷恋又温柔。他们……是认识的吗?
天雷接连落地,整个地面都在疯狂颤动。一道紫电骤然劈下,han朝散落成无数星点,彻底消失了。
他看着一个不知名的妖怪在眼前灰飞烟灭。
不远处的大树上,暮归眼睫一颤,泪珠大颗大颗滚了下来。徐策瑾从暗处缓步走了出来,指尖一挥,身后的烈火瞬间消弭于无形。
他在树下停步驻足,语气淡然:“生死有命,不必介怀。”
“不可在人间停留太久,你该随我回天庭了。”
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现在不带暮归回去,他们就永远都……回不去了。
暮归拿衣袖擦了擦眼泪,哽咽着拒绝了他。
“要回你回,我要留在人间。”
徐策瑾对什么事都没上过心,他们几百年来经历了这么多人和事,仿佛从来没有在他心里留下过任何痕迹。她嘴上不说,可是心里都感受得到。从头到尾,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开心。
“你拒绝自己,拒绝所有人。你没有故事,你只是个看客。”
“我不想活了千年万年,还是一片空白,至少……也该留下点什么。”
徐策瑾一怔,轻轻眨了眨眼睛,应了声“好”,便消失在了原地。
天边第一缕晨曦出现,暮归泪痕未干,她看着那个小道士失魂落魄地离开,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出声来。她还没有好好和徐策瑾说出她的喜欢,也没有好好跟他道别,他们就这么分开了。可是,她真的很失望,他们归根结底,根本就不是一路人。
突然,树下响起一阵脚步声,她睁开眼睛,从指缝中看去——是一位仙风道骨的年轻道长,干净斯文,唇红齿白,眼尾微微上挑,正仰着头看她,像只小狐狸一般,笑得狡黠。
“你是?”
“在下净隐。”他轻轻跃上树梢,坐到了暮归身旁,笑着问她,“哭什么?”
与徐策瑾游历久了,对这些事也见怪不怪了。此人在这个时刻出现,定有他的用意。暮归摇了摇头,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。han朝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,这是她出谷以来,第一次直面生离死别,她一时无法接受,不仅如此,她还对徐策瑾发了脾气,实在是太糟糕了。
天边朝阳缓缓升起,为广袤的大地涂抹上一层灿烂的金黄。黑暗散去,万物明朗起来。
净隐极目远眺,似是极珍惜那日出的景象。他说:“这世间的一切,都是不会消散的。万物有灵,即便寄托在不同的事物,灵魂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死亡不是终点,在无尽的轮回之中,寻找自己的碎片,直至完整。”
“你的那位朋友虽然看起来消失了,但他的灵魂还飘散在天地之间。”
暮归眼睛霎时亮了起来:“你是说,他还有救?”
“天地人三界,都有他的痕迹,你去寻便是。”
临走前,净隐赠予她一把剑,通体银白,剑身冰凉,萦绕着绚丽的华光,很是锋利漂亮。
“这把剑名为水苍,是上古神剑,与太华仙尊的山玄是一对。”他摸了摸暮归的头,目光带着些慈爱,“不必执着于他,你自有你的路要走。”
这位净隐道长看着年纪不大,却无端让她觉得十分可靠。暮归紧紧拽着他的衣袖,可怜兮兮地问:“你要走了吗?”
层叠的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,净隐温柔回望,语气轻柔地像是一个梦:“山高水长,我们还会再相见的。到时候,说不定你早已不记得我。”
“我会记得……”
话音未落,暮归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坐在了房间的床上。窗子开着,金色的阳光大片大片泼洒进来,徐策瑾的气息仿佛还未消失。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,店小二已经开始招揽客人,这份人间喧嚣把她一点一点拽回了现实。
时青擦干净嘴上手上的油渍,瞄了眼暮归悬配腰间的水苍,不自知地往她心上戳刀子:“剑是一对,人却不是,这可真是稀奇,和话本子里一点都不一样。”
暮归有气无力地撩起眼皮,眼里波光流转,已有三分醉意:“闭上你的乌鸦嘴。”
“那个道士……”念初有些不自然的问道,“后来怎么样了?”
“寿终正寝。”暮归趴在桌子上,懒懒散散的,像只猫儿,“金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