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南有个连青天嘛,我自然认得。”赵赖子又突然自言自语道,“有些人真奇怪,批上了官家的皮,就不认得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。”
“你、你说什么?”连迟有些恍惚,反应有些大,狗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。
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赵赖子忽然站了起来,连迟只觉脖子一凉,一根铁钎抵在了自己脖子上。
他凑在连迟耳边低声道,“连捕快,有人让我提醒你,莫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
“若是再敢捣乱,就把你和你旁边那细皮嫩ròu的小子,先奸后杀,再杀再奸,再奸再杀——”
那铁钎子毫不留情地在连迟的脖子上划出了一条血痕。
“赵赖子,你干什么!”邹成哪儿想到这赵赖子胆子竟然这么大,“你给老子放下!敢伤了连捕快,你也别想活着出去!”
狗官倒是笑吟吟的,“你若真想杀她,现在就能要了她的命,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
赵赖子盯着狗官看了一瞬,突然一个松手放开了连迟,一脸的无辜,“你们在说什么啊,我不过是觉得这铁钎磨成铁簪子定然很配连捕快,想让她试试罢了,邹捕快这么凶,看来外头说的都是真的,衙门的捕快一个个都是仗势欺人,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。”
“你你你胡说什么呢!”邹成被他气得要吐血,要不是白老县令交代过,眼下鼠疫盛行特殊时期,不能乱见血,他早先三十棍子伺候了。
“走吧。”连迟推着邹成和狗官往外走。
邹成对连迟的敬佩又上了一层,果然成大事的人都能忍常人不能所能忍。
没想到刚到大牢门口,连迟就凑了过来,“你们大牢里有没有辣椒水老虎凳大皮鞭?”
邹成一愣,“有倒是有……不过都是用来吓唬犯人的……”
“有就行,从今日开始,轮流伺候里头那位,那大皮鞭,最好是拇指粗带倒刺,在盐水里那么一泡,保管他欲仙欲死。”
“呃……”没想到连捕快口味挺重啊……邹成不明白,“咱们是要审问他什么吗?不然这没有借口审讯啊……不过这小子嘴硬得很,之前咱们也吓唬过,愣是没撬开他的嘴。”
连迟眨眨眼睛,“就问他,张大狗的爹娘叫什么。”
邹成挠头,“张大狗是谁?”
“我也不知道,随便编的。”连迟咬着后槽牙,“敢威胁老娘,老虎不发威当老娘是海螺踢你啊!”
随便编的……那岂不是不论赵赖子怎么说都不对咯。说不对就要继续打,可怎么打都说不对……
邹成不禁打了个han战,真够狠的。
“不过海螺踢你是什么东西?”
狗官心里发笑,“听闻东边有个岛国,盛产一种吉祥物,大脑袋矮身子,耳朵上头还系着一个蝴蝶结,像猫又不似猫,名为海螺踢你。”
“哦,还挺稀奇的。”邹成也不懂,只顾点头,“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?”
没等连迟回答呢,狗官倒是先发话了,“去佛觉寺吧。”
连迟知道,狗官平日里吊儿郎当,其实有颗赤子之心,最见不得百姓受苦。
……
周五雷果然有两下子,等三人到了佛觉寺时,他已经将所有鼠疫患者的情况都摸了个遍。
众人皆在李大夫的嘱咐下,用浸泡过药水的手帕遮面,捂住口鼻,避免跟其他患者接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