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天良话音刚落,一个高瘦的男人从院子里走上前,他黑袍裹身,长剑在侧,一双眼睛宛若星玉。
这就是季平?连迟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长得倒是不错,与七娘也算相配。
裴天良注意到连迟的眼神,却是会错了意,“季平尚未婚配,家中也有房屋土地若干,连青天若是有意,我可以做媒——”
“不必。”肖歧突然上前一步,将连迟挡在了身后,“她已有婚配。”
“呃……”裴天良摸摸鼻子,“现下院子里头忙得很,要不请各位移步前头,晚上我再为各位接风洗尘。”
“不必劳烦。”连迟摆摆手,突然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,“令公子可是凤阳推官裴瑶?大人临行前特地嘱咐我要拜见一番。”
“正是正是。”裴天良局促地点点头,“可是不巧,瑶儿他突发风han,卧床不起,实在是不太方便见客。”
“风han?”连迟突然掏出一张符咒,“这是院子里头烧的符咒,只怕令公子不是风han,是中邪吧?”
第93章一个骰子掷七点--怪事一桩
“啊……这……这这这……”裴天良脸上明显有一丝慌乱。
连迟不等他编出什么瞎话来,直截了当道,“一则,丫鬟手里端的不是祛风han的药,而是安神药。二则这张符咒是我方才顺手从那火盆里捡来的,不瞒知府大人,卑职自幼在四面山学艺,对岐黄之术略通一二,这张符咒是专门用来镇宅驱邪的。”
她说一句,裴天良脸色就要沉上一分。
“还请知府大人如实相告,令公子到底是怎么了。如若普通中邪吃上一些药也许会好,可如若是接连几天昏迷不醒,胡言乱语,只怕是惹上胡黄白柳四位,若没有人及时做法,只怕不得善终。”
连迟说完话,还装模作样地将那符纸随手一抛,“轰”的一声,符纸突然在空中无端燃烧了起来。
火光映在裴天良的眼里,显得他的脸无比扭曲。
“胡黄白柳……”他呆呆地呢喃了一句,随即神情激动,“连青天,你可得救救瑶儿啊!”
“知府大人莫激动。”连迟轻咳一声,“还请大人细细将公子的情况说与我。”
裴瑶自回来后就发起高烧,昏迷不醒,起初他还以为只是普通风han,可一碗碗药下去都不见好,便生了偏心思,请了十里八乡闻名的道士来瞧,谁知那老道士不在家,小道士瞧了一眼就说是得罪大仙了。
具体是胡黄白柳哪一位,他看不出,只能先画几张符吊着,等他师傅回来。
没想到连迟一眼就瞧出里头门道。
他这儿子可来之不易,一根独苗宝贝得很。裴天良立马叫来那日跟着出去的小厮,“好好跟连青天说说当日的情况!”
那小厮身材瘦小,局促地站在廊下,满眼的不安,想必主子受累,他这几日挨了不少批。
“前几日顾司农宴请众位官爷,回来时遇上暴雨,官人没有乘马车,眼看当晚赶不回府里,我跟官人便找了处破庙躲雨。本来一切都好好的,可我大早上醒来,却没看到官人,我到处寻了一圈,发现官人竟然睡在土地爷神像的后头。”
那小厮吞了口口水,“我将官人喊醒后,他就、他就神神道道地,非说要去土地庙后院,这土地庙就一个破后门,哪儿有什么院子啊,我好说歹说劝了回来,没想到官人回来之后拿起那书一看,当时就晕了过去,自此再也没醒来。”
鼻子眼里生豆芽、一个骰子掷七点,真真是怪事一桩。连迟眉毛一抬,“那本书何在?”
小厮低着头觑着眼去看裴天良,半天都不敢说句话。
“瞧我做甚!”裴天良有些恼怒,“还不去把那劳什子书拿来给连青天看看!”
小厮得令忙不迭地就跑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