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,无敌是多么的寂寞。
连迟一本正经,“的确是周大人私藏皇上,但周大人也只是听命行事,至于听谁的命,一起去周府就知道了。”
“连青天,你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……”周五雷又将一条帕子擦得湿漉漉,在锦衣卫的押解下穿过后山。
后山脚下,正好有一个码头,渡船而过甜水河,对面便是甜水镇,上了甜水码头,再往东边走个不到半盏茶的功夫,便是周五雷的宅子。
宅子不算大,却设计精巧,门口两棵梧桐树亭亭如盖。
可锦衣卫刚到了门口,肖歧就做了手势让大家停止前进,几乎所有人都摸上了刀把。
肃杀之气,由内而外。
凌飞看了肖歧一眼,“里头有高手。还不止一个。”
柳思当即押着周五雷上前,想把他当ròu盾,“让这怂货打头阵。”
连迟瞥了柳思一眼,关键时刻让人质当炮灰可不是个好习惯。
她大踏步走到大门口,冲着后头的人摆摆手,“用不了那么麻烦。”
柳思眼里皆是冷漠,“你若是现在闯进去,被对面打死就算了,若是活捉当人质,我们可没功夫救你!”
“谁说我要闯进去了?大夏自来重视礼数,连迟身为衙门捕头自然要遵从。”
连迟说完话,施施然掀起袍子,突然跪在了台阶之上,冲着里头跪拜了起来,“应天知府衙门捕快连迟叩见皇上,叩见贵妃娘娘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,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周五雷眼疾手快,立刻跟在了连迟后头,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。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,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……
在场众人无不惊愕。
柳思蹙着眉,“你发什么疯!皇上怎么可能在里头?”
“皇上为什么不可能在里头?”连迟眉眼弯弯,“能让周大人心甘情愿演戏的,想必只有皇上吧?”
周五雷忍住心里的惊叹,心服口服地冲着连迟竖起了大拇指,“连青天,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
“自然是你漏洞百出,之前我问你如何知道全公公下榻在你府里时,我便开始怀疑了。”连迟突然跟个小狗似的绕着周五雷嗅了一圈,“我猜应当是皇上事先写信于你,交代了一切。似周大人这等官员,可从来没有得过皇上的朱批吧?更别说亲笔信笺了。”
这当众揭自己的短,周五雷颇有些尴尬。
“是以,你得了这信笺,就跟个宝贝似的揣在怀里,可是?”
周五雷老脸一红,“连捕快如何得知?”
“龙涎香。”连迟在鼻前轻轻扇了扇,“想必那信笺上沾了龙涎香,这香的味道十分浓烈,恒久不散。”
柳思嗤笑一声,她虽心里已经信了五六分,可嘴上还是不松动,“你一个衙门小捕快,会知道什么是龙涎香?”
连迟顶着一张小猫似的脸,“没吃过猪ròu还没见过猪跑?外头假货可多了。”
裴世嘉从始至终都抱着双臂在后头,不动声色地看着连迟,闻过龙涎香,知晓何为朱批,清楚地了解大夏律例和官员等级,她到底是何来路?
说起来,一开始不过就是托了关系进来的女捕快。托得谁的关系来着?
裴世嘉沉下眸子,食指轻敲下巴,好像是刑部侍郎,刑部侍郎……跟工部尚书是同门,他们的老师嘛……陈相。
可这一切也只是一瞬,等六宝再去看自家大人的时候,裴世嘉眼里锋芒尽无,只是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扇子。
柳思依旧不肯相信,“那我问你,难不成树林里的尸体和温泉的尸体都是皇上杀的?”
柳思也不知自己在挣扎什么,只是她知道,如果承认一切都是皇上做的局,那就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。
皇上他相信暗卫更甚于锦衣卫。
他已经不再信任锦衣卫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