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话锋一转,“不过,连捕快若没有实证,一定不会这么信誓旦旦地说出来吧?”
连迟抿着嘴,看不出神色,“我记得哑女同我说过,袁婆婆曾经被开水烫伤过,在右手臂上留下了疤。方才你跟我一起进去救哑女时,我看到了那个伤痕。”
袁婆婆不自觉地捂了捂手臂,“当时在火场中,那么危急的情况下,连捕快还能观察到这个,真是心细如发。”
哑女仍旧在发懵的状态,一双水汪汪的眸子,震撼、疑惑,甚至夹杂着悔恨。
“你做这一切,都是为了哑女?”连迟觉得喉咙有些苦涩,“当晚,小花娘看到的那个来找马三的美艳女子也是你?”
“那小花娘说她偷听到你与马三的交谈,你与马三是旧相识?”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袁婆婆的笑无比凄凉,“一切都是孽缘……我与马三年少时是邻居,后来失散,在上元县重遇,他一眼就认出了我,可那时,他已经变得面目全非……”
袁婆婆没有再说下去,可连迟早已猜了个七七八八,所以马三真正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哑女,而是袁婆婆。
怪不得依着马三这个性子,竟然能次次只是掳走哑女,而不得逞,原来每次他都是要逼袁婆婆自己送上门。
雅文不过是误打误撞“帮”了马三这个忙罢了。
袁婆婆咬着牙,眸中透出切骨的恨,“我痛恨他,更痛恨雅文,是她毁了哑女,是她们毁了哑女!我要让所有欺负哑女的人都付出代价!”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哑女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她朝着袁婆婆无声的流泪。
袁婆婆也早已泪流满面。
“好孩子,其实不是你连累了我,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“当年我捡到你的时候,正是我准备去河边自我了断的时候,是你让我重新活了下来。可惜都怪我,是我没有保护好你,让你跟着我吃了那么多年的苦。”
哑女无声着摇着头,跌跌撞撞爬了起来,想要跑到袁婆婆身边。
“别!哑女别过来!”袁婆婆忽然厉声吼道,“你给我好好站在那儿!”
哑女呆呆地站在原地,没再敢动弹。
连迟也怕袁婆婆情绪激动再造杀孽,“袁婆婆,你冷静点,对了,真正的月妈妈去哪儿了?”
袁婆婆嘴角露出一丝讥讽,“马三作恶多端,月妈妈也不是什么善茬,欢楼里发生的这些事,她全部都有份!甚至让欢楼的姑娘们怀孕,生紫河车给马三老娘吃的事,也是她献的计,否则,马三怎么可能那么相信她。”
“这种人,为虎作伥,狗仗人势,该死!”
连迟心中一凛,马三的人头出现在马三老娘的肚子里,而先前凌飞又说自己确确实实看到了一副完整的尸体。
远处一直抱着手看戏的凌千户,俨然从连迟的眼中看到了答案,“难不成被火化的不是马三?是月妈妈?”
“看来凌千户也不算傻。”袁婆婆冷笑了几声,“不过为时已晚,眼下那月妈妈只怕已经跟马三一家在地府团聚了。”
“可恶!”凌千户这声咒骂也不知在骂谁。
“欢楼里那些欺负过哑女的,我也算是小惩大戒了,眼下……”袁婆婆微微低头,瞥了眼瘫在地上的雅文,她还没死透,还有一口气。
“就只有她了。如果不是她,哑女不会入欢楼,如果不是她,哑女还能当她的状元娘子!因为自己的嫉妒就要去害人,这种人,该死!”袁婆婆满腔积愤,突然拽着雅文的头发,疯了似的飞奔进了火场。
“不好!她要跟雅文同归于尽!”连迟忙跑上前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