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那天开始,他很担心夏拾雨。
后来他意外地在学校遇见她,她却完全不记得他了。她不知道她在无意间在他心上种下一颗种子,她不记得在大雨中,林立的墓碑之间,他替她捡起过一朵花。
他做了自我介绍,可他未曾想到,他再次遇见她,她仍然不记得他。
他耐心地做了一次又一次自我介绍。
知道她患病之后,他很难过。他难过的是没有办法帮到她,他甚至都不能承认自己的心意,那是不可以对任何人讲的禁忌,是不能触碰的、最残忍的喜欢。
那一天,她的病暂时好了。在星星遍布天际的夜里,他在墓碑的这一端,她在另一端,她在诉说她对宫旭的喜欢,他在慌乱中不知所措。
在最佳的观影席,他作为唯一的观众,见证了她的告白。
她所有的诉说里,没有他。
他把手攥成拳头,心里那么难过,还是不忍看她寂寞地在夜间行走。
更叫人难过的是,他的辗转反侧,他的寤寐思服,他的天堂地狱,他的百般愁肠,她通通都不知道。
他就像是在唱着一个人的独角戏,兀自演着最孤单的悲欢离合。
我喜欢你,就如同夏拾雨对宫旭说的那样,只是喜欢,不是什么别的感情。
那满溢的思念、澎湃的爱意,要如何诉说,要如何找到一个发泄的端口?
宫羽看穿了他的伪装,用最直接的方式,将他埋在心底的心思说了出来。
“唉!”宫羽看着木司南,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他大概能够明白木司南的心情。如果宫旭还活着,那么或许木司南还可以和宫旭争一争,然而他已经死了。
活着的人,永远也比不过已经死去的人。
他的这份喜欢,太过委屈和沉默,让人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喜欢她……”木司南终于将这几个字说了出来。
“嗯,我知道。”宫羽伸手,轻轻揉了揉他头顶的发。
他的头发很柔软,和小时候的触感没有什么不一样。宫羽不禁有些唏嘘。他离开的时候,也曾是这么大的男孩子,如今回来,曾经的小少年,已然长大,甚至在经历着生命里最不可承受之轻。
他们都比他勇敢,宫羽脑海中,飞快地掠过一个女孩子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