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偏偏这里这么多人,她一个都救不了!
她只能看着那些人像飞蛾扑火一样赴死,看着他们眼中的光一点点消失,看着、看着……
这么想着,江稚鱼又想吐了。
腹中的食物早就吐完了,此刻吐出来的都是酸水。
君不辞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,等她吐完了,递给她水袋,“喝点水。”
“谢谢。”
喝了几口水,江稚鱼才算是舒服了一些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很难过?”
江稚鱼喝水的动作一顿,而后有些僵硬地点点头,“我以为自己医术很好,其实不是的,我救不了他们。”
“你难过不是因为无法救他们,而是你发现自己一无是处。”
“你呕吐不是因为他们死状凄惨,而是你不愿意面对自己的一无是处。”
君不辞看着她,一字一句吐字清晰,“你师从神医,自诩医术很好,可是,你救过多少人?”
“我……”
君不辞不理会想要辩解的江稚鱼,继续说:“有人学医,是为了治病,所以,他们成了遍地随处可见的大夫。有人学医,是为了救命,所以,她是神医!”
江稚鱼愣住了。
治病和救人,是两码事吗?
“你的医术,治过许多人的病,其他大夫无奈的疑难杂症你也都可以解决,但是——”君不辞直接又干脆地说道:“你的医术,没有救过人!”
“没救过人?”江稚鱼喃喃自语。
她是江府的小姐,能让她出手看诊的大多有来头,没有什么要命的病症,多是一些缠人又断续的慢症。
治好了,那最好;治不好,并不会死。
想通其中关节,江稚鱼缓缓说道:“你说的对,我只是在治病,并没有救人。”
也许,她的声名鹊起,也不过是大家看在江府的背景权势上捧着她而已。
“我报了不仇,我杀不了君承韫,我斗不过舒婉宁——”江稚鱼的声音幽幽的,有些渺远,她的眼神空荡,无落脚点,像是在自语,“我自诩神医唯一弟子,治好过一些疑难杂症,嘴上不说,心气是高的,心里是不可一世的……但,我救不了他们,我救不了他们……”
江稚鱼仰头,君不辞才发现她哭了,满面泪痕。
终究是于心不忍,君不辞道:“你师父托我照顾你,她放心不下你。”
“我一定让她失望了。”江稚鱼垂下脑袋,低声说。
“她确实很失望。”君不辞道,“神医也没想到她唯一的徒弟这么不争气。”
江稚鱼的脑袋更低了!
“神医以为你会以一身医术,救天下苍生。她没想到你竟是铁了心要入宫,往那最多勾心斗角的地方钻。”
她……早就知道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