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恸。
江稚鱼想进一户人家去看看,被君不辞拦住了。
“我得去看看,看了才好断定。”
“我去。”
江稚鱼无法,只能在原地等。
君不辞很快回来了,说道:“死者身上出现黑斑,四肢发生腐烂,发生黑色坏死。”
“是……鼠疫。”江稚鱼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。
君不辞很快有了推测思路,“雪灾,此地虽因九叔不算受灾,但正如九叔心中顾忌一样,九叔给予的只是不让这些百姓饿死,并不能吃饱,贪嘴吃了病鼠,而后引发这次鼠疫。”
江稚鱼摇摇头,“不对,一两个人吃了病鼠不会有这样的结果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很多人吃了病鼠?”
那得多少病鼠啊?
光是想象那个画面,君不辞就觉得头皮发麻。
“也许是吃了病鼠啃食过的食物,也许是被病鼠咬了……”江稚鱼道,“丁家坳的染病者是这两天刚死的,发病时间晚于黄家坡,所以,可以断定最初是在黄家坡发生的。”
两人说话间,一声尖锐的喊叫声突兀响起。
又一个!
江稚鱼浑身发凉。
她虽师从神医,却从未独自面对这样大的灾难。
她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,回忆着师父曾教授过的关于瘟疫的点点滴滴,如背书一般自言自语:“先要医治患者,要控制疫情传播……不要怕,你会,这些你都学过……还有什么?对,那些疫情所导致的死者必须及时掩埋,否则会造成疫病的进一步传播”
江稚鱼看向君不辞,声音依旧是颤着的,说:“王爷,让知县派人来封了这里吧!”
这些日子,江稚鱼总是直呼其名,乍然如此郑重其事,君不辞有些不习惯。
一声“王爷”让君不辞心里咯噔了一下,“还需要什么?”
“医书上说,平时用九节石菖蒲二分、银花蕊六钱,煎水一盅,先服三分之一,将三分之二入蜜糖再服可也。何以先服再服,内有法道存焉。先服菖蒲、银花,乃通内窍而辟秽,又嫌菖蒲过燥,不能多服,加入蜜糖再服润燥解毒。若三味同服,又嫌蜜糖腻住秽浊,不能辟疫,是以一立法贵乎精。良方名银蜜平安饮,可无疫症传染也。”江稚鱼机械化地背着书。
这是防疫症传染的法子。
那,这些被传染的人呢?
君不辞从江稚鱼眼里看到了答案。
“还请王爷速去。”江稚鱼上马,调转马头,往黄家坡去。
君不辞驱马跟了过去,“你打算去哪儿?”
“我去找黄家坡看看。”
疫,有源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