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纯净,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,笑起来的眼睛弯成一个月亮。她有先天性心脏病,所以脸色看着有些灰白,嘴唇也常常发青发紫。
苏烟肺癌晚期,知道自己生命将完后,就特意去做了配型。
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期望,苏烟却真的和苏默晚配型成功了。连医生都说,两人匹配程度就和亲姐妹一样。就这样,苏烟死了,苏默晚活了下来。
苏烟临走前,还拉着他的手,嘱托说:“默晚是个好姑娘,你别因为她拿了我的心脏,就为难她。”
他当时点头答应了。
移植了苏烟的心脏,而能好好活下去的苏默晚,似乎对他存了几分恐惧。从那之后,他每次来苏家,苏默晚就躲得远远的,再也没有主动出现在他面前过。
他知道苏月对他有几分心思,也知道长辈那里催婚催的急,他也的确到了结婚的年纪。只是他当时觉得,娶不到苏烟,娶其他女人还有什么意思,也就迟迟没有对苏月表态。
直到又和家里因为婚事吵架,他出了家门,在外面喝酒。
喝酒的时候,他看见苏默晚艰难地扶着一个吊儿郎当的黄毛男生过马路,苏默晚扶得吃力,脸上微微涨红,她身边的黄毛男生,手不怀好意地故意摩擦苏默晚的腰,还故意把头往苏默晚的脖子里倾斜。
夜色昏暗,他没看清苏默晚的表情,只看见苏默晚也没反抗。
他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。时至今日他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,他只记得,那一刻,酒劲上涌,他起身走向苏默晚,猛地把苏默晚拽进自己怀里,对她说:“烟儿给了你一颗心脏,就是让你这么糟蹋你自己的?”
苏默晚的脸瞬间煞白。
“既然你不保护不了烟儿的心脏,那我只给你两个选择。”
苏默晚怔怔地看着他,目光懵懂又纯净。
“要么把烟儿的心脏还给我,要么,你嫁给我。”
他永远都记得,那时的苏默晚,几乎是毫无迟疑地、立马地、疯狂地点了头,“我愿意。我愿意嫁给你。”
到结婚后,他才发现了她的真面目。
她的确是真的喜欢她,可她却是个名副其实的蛇蝎心肠的妒妇!
她总是无理取闹,总是在小事上针对苏月,总是撒谎装无辜,甚至还拿着一张假的B超孕检给苏月,逼着苏月出了国。
他逐渐地厌恶了她。
到苏月再次回国,她更加张扬跋扈,回来当天就一把火烧了他买给苏月的房子,让苏月重度烧伤,差点保不住命。
这还不够,她还要找人伤害月月,要不是他和苏月求情,只让她还苏月一个子宫,苏月早就报警把她送进警察局了。
可她却还是不知道好歹,他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情压下来,她却疯了一样,不肯把子宫给苏月。
她就是这种无头无脑,无理取闹,永远不知事情轻重的女人。而且无论多么的证据凿凿的事情,她总是能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,两只眼睛特别委屈地看着他,就好像那些事情都不是她做的一样。
秦湛想着想着,有些好笑自己。说来也怪,这么坏的女人,为什么他还是要想起她来,自作自受?
秦湛喝得太醉,微微眯了眯眼睛。
这时秘书来了电话。
秦湛揉了揉眉心,“怎么了?”
“湛爷,您和太太的房子因为距离震源比较远,没有被震塌,里面还有不少您的东西,和太太的遗物,你打算怎么处置?”
“……谁也不许动那些东西,我会亲自去处理。”
……
秦湛当夜顶着一颗醉醺醺的脑袋,回了他和苏默晚的婚房。
当初秦湛买她们的婚房的时候,为了故意冷落苏默晚,特意挑了个郊区的别墅。这回这栋房子离震源远,八级地震也没有将它夷为平地。
房子到底还是受了不少影响,不少家具都被挪了位,客厅的吊灯也掉在了地上,空气里都是漂浮荡漾的尘埃粉尘。
他走进客厅。客厅空荡荡的,再没有一个女人做好了晚饭,窝在沙发里,给他留着灯,等他回来。
他步上二楼,推进卧室。卧室里没有人,唯一的梳妆台因为地震,好几个抽屉都大喇喇地开着。
梳妆台上没有任何化妆品,他记得,那是他有回在她的身上闻到了和烟儿一样的香水味,他冷着脸说,他不喜欢香水,她后来就把所有的化妆品都收了起来,再也没用过。
秦湛目光微微一沉,像是受了蛊惑一样,慢慢靠近她的梳妆台。
他像是一个小偷一样,开始了一场不动声色却疯狂的偷窥。他默默打开一个接着一个苏默晚放物品的抽屉,最后打开了一个装满记事本的抽屉……
他微微一怔,翻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