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头那位,瞅见没。”杨浪凑近,压低了点声音:“论逃课这块儿,你得喊他一声祖师爷。”
段誉洋:“......”
江从耳朵敏锐到不行,伸腿踹了他一脚。
杨浪哈哈笑,又跟黎星沉扯了几句,她只回答他的话。
声音又轻又软,倒是一点没变,只是话语中多了份沉静。
到校门口,黎星沉再有情绪,也藏着,不知道是不是在赌气,转身对他们道了谢,“没什么事了,你们回去吧。”
她说完,还是不等人回复就转身要走,江从什么都没顾得上想,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,忽然拉住她手腕。
一路上诡异安静又有点微妙的气氛在此刻被推至极点。
杨浪和门口保安可太熟了,打了声招呼,勾住段誉洋的脖子将他强行往校园里拽,“走,叔先送你回教室。”
段誉洋:“......”
半隔着毛衣衣袖,江从宽大的手掌松松环着她细白光滑的手腕,手背根骨分明,他掌腹带茧,粗糙温热。
没用力,她可以挣脱开,但没有,视线垂着,等他开口说话。
现在本来就是她在追他。
他哪怕不用哄,只要解释一句,她就好了。
江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,拉住她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,可拉住了人,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他狠不下心,又顾虑着,把自己绷成一条紧直的弦,在边缘处来回挣扎。
只能低着眸子看着她,半晌后,干巴巴地明知故问:“生气了?”
黎星沉缓缓抬头,对上他眼睛,问:“我生什么气?”
这一听就是反话,还有种质问的意思。
两道视线都没偏离,看着彼此。
良久的沉默。
江从极轻地叹了口气,却显得格外沉重,他动了下干紧发涩的喉,“我,不想让你等。”
没尽头地等。
没过几秒,他又开口,淡而伤的三个字:“不值得。”
为他,不值得。
黎星沉微滞,眸光跳动,刹那间懂了。
夕阳从他身后打过来,他背着光,身形轮廓被勾勒出来,流畅笔直的线条被柔和几分,深挺的脸庞半明半暗,有些沉郁。
曾经十几岁意气风发的少年,天不怕地不怕,做事不计后果图个酣畅淋漓,肆意妄为,不屑也不服